第213章 才路廣開聚賢能_武定天下一大唐風雲錄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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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才路廣開聚賢能(1 / 1)

天還未亮,長安西市的晨霧裡就飄著淡淡的墨香。吏部衙門前的空地上,早已支起了數十張長案,案上擺著筆墨紙硯、算籌、木尺,甚至還有幾架拆開的水車零件和裝著穀種的布包——這是為特科考試準備的“考場”。

李瑁一身常服,站在廊下看著陸續趕來的考生。為首的是個背著半舊書篋的青年,正是蘇明遠。他昨日特意提前來看過考場,此刻熟門熟路地找到算科的位置,放下書篋時,裡麵的算籌“嘩啦”作響。緊隨其後的是趙二柱,他扛著個沉甸甸的木匣子,裡麵裝著他連夜改良的夯機模型,木頭上還沾著新鮮的木屑。更遠處,老農陳九背著個竹簍,裡麵是他培育的改良穀種,用粗布小心翼翼地裹著,生怕碰壞了。

“人來得差不多了吧?”李瑁問身邊的文選司郎中。

郎中翻看名冊,點頭道:“回殿下,三百二十七人,一個不少。算科八十七人,工科六十九人,農科一百零三人,海科六十六人,比最初報備的還多了十七個——聽說都是昨晚聽說消息,連夜從鄰縣趕過來的。”

李瑁輕笑:“來得巧,正好讓他們趕上。”他抬眼望向東方,晨曦正刺破雲層,“開考吧。”

隨著郎中一聲令下,考生們各自就位。算科考場裡,蘇明遠鋪開紙,提筆蘸墨,目光落在考題上:“已知長安城外三條水渠,甲渠長十二裡,寬三丈,乙渠長八裡,寬兩丈,丙渠長十裡,寬兩丈五尺。若總引水量為每日一千二百石,按渠寬與長度的比例分配,各渠每日應分得多少?另,甲渠途經沙地,每日滲水率為百分之五,乙、丙渠為黏土地,滲水率為百分之二,實際可用於灌溉的水量各為多少?”

這題看似複雜,蘇明遠卻不慌不忙。他先算出三條渠的“過水麵積與長度乘積”——這是他根據水流規律總結出的分配係數,甲渠是12x3=36,乙渠8x2=16,丙渠10x2.5=25,總係數36+16+25=77。隨後按比例分配,甲渠得1200x3677≈558.44石,乙渠1200x1677≈249.35石,丙渠1200x2577≈392.21石。接著算滲水後水量,甲渠558.44x(15)≈530.52石,乙渠249.35x(12)≈244.36石,丙渠392.21x(12)≈384.37石。他算得又快又準,算完還不忘驗算一遍,確保數字無誤。

隔壁工科考場的趙二柱正對著考題琢磨:“如何改良夯機,使單人操作的夯力提升一倍?要求成本不增加,材料僅限木材與鐵件。”他打開木匣子,取出零件開始拚裝。原本的夯機是簡單的杠杆結構,他在支點處加了個可拆卸的齒輪組,又在夯錘底部安了塊弧形鐵板,“這樣一來,下落時齒輪能借慣性蓄力,鐵板能減少與地麵的摩擦,省力還增力!”他邊裝邊解說,手指粗糙卻靈活,額頭上的汗珠滴在木頭上,暈開一小片深色。

農科考場的陳九則在回答“鹽堿地改良三策”。他寫道:“一曰‘泡田洗鹽’,引淡水漫灌,使鹽分隨水排出;二曰‘種植耐鹽作物’,如苜蓿、甜高粱,既能改良土壤,又能作飼料;三曰‘增施有機肥’,用牛羊糞與秸稈混合發酵,改善土壤結構。”他還畫了幅簡易的灌溉示意圖,標注著“先灌後排”的水流方向,筆觸雖糙,卻一目了然。

海科考場最是熱鬨。考生們圍著一張巨大的手繪海圖,上麵標著從廣州到波斯灣的航線。考題是“夏季從廣州出發,如何利用季風與洋流,最短時間抵達波斯灣?若遇台風,應如何規避?”一個老水手站起身,用手指著圖上的“馬六甲海峽”:“夏季吹西南風,船出廣州後,借風力向西南行,過了海峽,順著印度洋暖流往北,四十天就能到!至於台風,看雲色——若天邊起了‘鐵砧雲’,就得趕緊往附近港口躲!”另一個年輕些的水手補充:“還能看海鷗!海鷗貼著海麵飛,就是要變天了!”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把航海的經驗說得透徹。

李瑁一路巡查,看著考生們專注的神情,心裡頗感欣慰。算科的考生眉頭緊鎖,筆尖在紙上飛快遊走;工科的考生手腦並用,時而敲打零件,時而畫圖標注;農科的考生捧著穀種,邊看邊寫,仿佛在與莊稼對話;海科的考生則圍著海圖,用石子模擬船隻航行,爭論得麵紅耳赤。這場景,比傳統考場裡一片死寂的默寫經義,不知鮮活了多少。

中途休息時,考生們聚在角落吃乾糧。蘇明遠啃著粗麵饅頭,旁邊的考生湊過來問:“蘇兄,你這算法是誰教的?我咋從來沒見過按‘過水麵積乘長度’分配的?”

蘇明遠咽下饅頭,笑道:“是我爹教的。他是個老河工,一輩子跟水渠打交道,說水這東西‘又懶又強’,隻認寬窄長短,不認什麼規矩。”

不遠處,趙二柱正給大家展示他的夯機模型:“你們看,這齒輪是我照著磨盤的齒做的,轉起來可順溜了!”幾個考生嘖嘖稱奇,其中一個紅臉膛的漢子說:“我是修城牆的,要是有這東西,上個月就不用累死三個弟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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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九則被一群老農圍著,他打開竹簍,取出穀種:“你們看這穀粒,飽滿不?這是俺用‘一穗傳一穗’的法子選出來的,比普通穀種能多打兩成糧!”老農們紛紛伸手去摸,粗糙的手指拂過穀粒,眼裡滿是稀罕。

李瑁看著這一幕,忽然想起程休甫昨日在朝堂上說的“工匠與農夫入仕,有失朝廷體麵”。可此刻,這些“不體麵”的人,正用他們的經驗與智慧,展現著最生動的“體麵”——那是解決問題的能力,是讓日子變好的本事。

考到午後,忽然刮起一陣風,吹得海科考場的海圖嘩嘩作響。一個年輕考生沒按住,海圖被吹到了地上。不等他去撿,老水手已經彎腰拾起,指著圖上被風吹亂的航線說:“你看,這風就是提醒咱們,海上的路從來不是死的,得跟著風向變。”他用手指在圖上重新畫了條弧線,“像這樣,遇著側風就偏個角度,既省力又快。”年輕考生聽得連連點頭,把這點記在了紙上。

傍晚收卷時,夕陽把考生們的影子拉得很長。蘇明遠交卷時,郎中看了一眼他的答卷,不由得驚歎:“這計算精準得堪比工部的算師!”趙二柱的模型被工部侍郎看中,當場說:“考完跟我去工地試試,好用就批量做!”陳九的穀種則被戶部官員小心翼翼地收起來,說要拿去皇家農苑試種。

放榜那天,吏部外的紅榜前擠得水泄不通。蘇明遠擠到最前麵,在工科第一的位置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旁邊還標注著“授河工丞,正八品”。他愣了愣,隨即眼眶一熱——他爹一輩子沒當過官,卻總說“能讓水渠流得順順當當,比當官強”,可今天,他憑著治水的本事當了官,爹若是知道了,定會笑著說“水順了,官運也順了”。

趙二柱的名字在工科第三,授“營造丞”,負責督建糧倉。他拿著任命書,激動得手抖,反複摸著上麵的官印,喃喃道:“俺爹是木匠,俺是夯匠,現在成了官匠,值了!”

陳九成了“農丞”,雖然隻是從九品,卻能帶著老農們改良土壤。他把竹簍裡剩下的穀種分給相熟的老農:“拿去種,等豐收了,咱們再給殿下報喜!”

海科的老水手被授“漕運副使”,負責指導商船規避風險。他拿著海圖,對身邊的年輕水手說:“瞧見沒?隻要有真本事,大海都能給咱鋪路子!”

而張衡,在傳統科舉裡隻中了個末等,授了個“校書郎”,負責抄寫典籍。他路過紅榜時,瞥見蘇明遠的名字和官階,臉一陣紅一陣白,默默攥緊了手裡的經書——那些他背得滾瓜爛熟的字句,此刻竟顯得有些蒼白。

授官儀式上,李瑁看著這些新官,他們的官袍或許不夠合身,言談或許不夠文雅,卻個個眼神明亮,透著一股要乾實事的勁頭。蘇明遠上前領令牌時,李瑁特意問:“治理淮河,最難的是什麼?”

蘇明遠躬身道:“回殿下,最難的是讓沿岸百姓信我。他們被水患怕了,總覺得官都是來折騰的。臣打算先修一段小渠試試,讓他們親眼見著水聽話了,自然就信了。”

李瑁點頭:“說得好。官不是用來擺樣子的,是用來做事的。”他轉向趙二柱,“糧倉的夯機,若好用,就推廣到全國。”

趙二柱大聲應道:“臣保證!讓每塊磚都夯得結結實實!”

陳九捧著穀種上前:“殿下,這是俺們村新收的穀穗,給您瞧瞧!”金黃的穀穗在陽光下沉甸甸的,映著他黝黑的臉龐,笑得像朵花。

儀式結束後,新官們陸續離京赴任。蘇明遠帶著幾個河工,坐著小船往淮河去了;趙二柱扛著他的夯機模型,直奔長安城外的糧倉工地;陳九則跟著老農們,往皇家農苑的試驗田去了。他們的背影算不上挺拔,卻透著一股踏實的力量。

李瑁站在城樓上,看著他們遠去的方向,心裡清楚,這場人才選拔的改革,才剛剛播下種子。但他相信,就像陳九的穀種能長出飽滿的稻穗,這些有真本事的人,也定會在大唐的土地上,種出一片生機勃勃的未來。

暮色漸濃,吏部的燈又亮了起來。郎中捧著新的名冊進來:“殿下,各地又報上來一批人才,有會看星象預測天氣的,有能給牲畜治病的,還有擅長織布新法的……您看,要不要再開一次特科?”

李瑁翻開名冊,上麵的名字密密麻麻,每個人的技能都寫得清清楚楚。他笑著提筆,在名冊上批了兩個字:“準奏。”

窗外的月光灑進來,照亮了案上的《特科章程》,上麵“唯才是舉,不拘一格”八個字,在月光下閃閃發亮。大唐的朝堂,正因為這些來自寒門、身懷絕技的人才,漸漸煥發出新的活力,就像那被晨霧洗淨的天空,越來越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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