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蕪回到北院中,臉上火辣辣的疼,這一巴掌甚至比沈氏跟那丫鬟的巴掌都疼。
不止是臉疼,更多的是胸腔裡的難受。
她與父親童年僅存的一點美好回憶也逐漸消磨殆儘,有時候她還挺羨慕沈青的。
至少父親愛她,至少她能得到父親的偏愛。
沈蕪坐在銅鏡前用濕手帕擦拭臉上的紅腫,不知為何眼淚漸漸打濕了衣襟。
她忽然有點想阿娘了。
如果阿娘還在,是不是她也可以是個被偏愛的孩子。
如果阿娘還在,是不是就沒人可以欺負她,是不是父親就不會對她這般偏心冷淡了。
是不是她也可以像其他女兒家一樣,不會被人從小輕視嘲笑和看不起了。
是不是她被打了,也會有一雙溫柔的手心疼地撫摸她。
“蕪兒怎麼哭了。”,身後一隻手搭在她肩膀上,沈老夫人溫和的臉呈現在銅鏡裡:“世上本就是獨身來獨身去,何必要為瑣事煩擾,平安長大就好。”
拭去眼淚,沈蕪重吸了口氣,阿娘已經不在了,如今在她身邊的隻有仇人。
“祖母?”,沈蕪回過神,起來激動地拉住祖母的手:“祖母你好了?”
“你在說什麼,江殊禾,把圖還給我。”
沈蕪還沒問圖的事,祖母就再次糊塗了過去。
沈蕪安撫好祖母,碧落從外間領兩個護衛走進來,碧落神采奕然。
“姑娘,你醒了,剛才錦衣布行的人來說是讓咱們抬明天要售賣的式樣,說先給你過目,看你睡得香就沒忍心叫你。”
怪不得方才她喊護衛沒人應。
唉,真是萬般算計不如碧落靈機一動,也不給她留一個護衛。
沈蕪歎息,看了眼幾十套鳳尾紗的衣服,這些東西前世京城所有女子爭先搶後,而她一件也買不起。
沈蕪吩咐將幾套衣服裝存好,到時候可以作為賀禮。
且這鳳尾紗被人接納最起碼還要半月,那她的錢也要半月才能拿到,她帶進皇宮說不定會更快些。
如今她手裡就剩下四百金左右,打點過後怕撐不到那個時候。
傍晚,南院沈夫人臥房內。
一個丫鬟來稟報後,沈夫人大為吃驚:“你說什麼,你說那丫鬟跟侍衛被人救了?被誰救的,你是怎麼辦事的?”
丫鬟搖頭,又跪地趕忙認錯。
沈夫人心驚談坐在椅子上,一雙柳葉眼微眯滿是淩厲。
沈夫人也知道肯定是沈蕪那賤丫頭所做,否則不可能有人會救兩個丫鬟。
沈夫人陰沉著臉眼裡滿是殺氣,這次宴會她必須除掉這個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