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密室內,燈火通明,氣氛凝重得如同暴風雨前的海麵。
徐先生捧著那幾頁從亂葬崗密室帶出的殘破筆記和絹帛,雙手因激動和震驚而微微顫抖,昏花的老眼瞪得極大,仿佛要將那些瘋狂的字跡徹底看穿。
“逆陣眼……源眼共鳴……抵消排斥……三成成功率……”他喃喃自語,聲音沙啞,“瘋了!玄冥真是瘋了!他竟想竊取逆陣眼之力!那可是地脈戾氣所聚,稍有不慎便是形神俱滅的下場!三成?我看一成都沒有!”
蕭徹負手立於桌旁,臉色在燈光下顯得愈發冷硬,眉頭緊鎖:“但他確實找到了某種方法,甚至可能已經部分成功。否則無法解釋他為何能極大縮短排斥期。明晚朔月,便是他行險一搏之時。”
他的目光轉向一旁正在由蘇芷幫忙處理手上灼傷的雲薇:“你感覺如何?那寒氣與罡氣衝突可還劇烈?”之前為了驅毒,他輸入了一道血煞罡氣,雖經小心控製,但兩者屬性相克,他擔心會對雲薇造成負擔。
雲薇活動了一下手腕,感受著體內的情況。那縷外來罡氣已然消散,但奇怪的是,當時兩者衝突湮滅時產生的某種奇異波動,似乎……並未完全平息,反而留下了一種極其微弱的、難以言喻的平衡感。
她搖了搖頭:“無礙了。隻是……”她遲疑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語言,“當時你的罡氣與我寒氣衝突湮滅時,我好像……捕捉到了一絲極其短暫的特殊波動,似乎……對那屍傀的毒性能量有奇特的壓製效果。”
“哦?”徐先生猛地抬起頭,眼中精光一閃,“衝突湮滅產生的波動?至陽至剛的血煞罡氣與至陰至寒的地脈之氣……二者截然相反,強行接觸本該劇烈爆炸,但若控製得當,在湮滅的瞬間,或許真能產生一種近乎‘虛無’或‘混沌’的奇異能量態,能瓦解其他異種能量結構!”
他像是抓住了什麼關鍵,激動地站起身來回踱步:“就像水與火相遇,會產生蒸汽!雖然短暫,卻擁有截然不同的性質!若真能掌握這種‘湮滅之力’,或許……或許能乾擾甚至破解玄冥依靠融魂草和偽魂丹構建的那種‘偽陰屬性’平衡!”
這個突如其來的猜想,讓密室內的眾人精神一振!
但這股力量太過縹緲,如何產生?如何捕捉?如何運用?
“試試看。”蕭徹看向雲薇,言簡意賅。
雲薇點了點頭,她也正有此意。她伸出右手食指,再次凝聚起一縷精純的寒氣。蕭徹則並指如劍,指尖吞吐著微弱的血煞罡氣。
兩人極其小心地控製著力量,將指尖緩緩靠近。
嗤嗤……
截然不同的兩種能量剛一接觸,便爆發出劇烈的排斥反應,光芒閃爍,能量濺射,極不穩定,眼看就要失控爆炸!
雲薇全神貫注,【寒息感知】提升到極致,努力回憶著當時那微妙的感覺,試圖在湮滅爆炸前的那個瞬間,捕捉並引導那絲奇異波動。
一次,兩次,三次……
每一次嘗試都以微小的爆炸告終,雖然兩人都極力控製規模,但反震之力依舊讓雲薇指尖發麻,蕭徹的臉色也更白了一分。
失敗多次後,雲薇閉上了眼睛,不再用眼睛去看,而是完全依靠感知,去體會那能量交界處最細微的變化。
蕭徹也屏息凝神,將罡氣的輸出控製得更加精妙。
指尖再次緩緩靠近。
排斥,衝突,能量劇烈躁動……就在那湮滅爆炸即將發生的臨界點——
雲薇的感知中,仿佛時間變慢了無數倍,她“看”到了兩種能量在互相毀滅的瞬間,產生了一個極其微小、轉瞬即逝的“奇點”,那裡既非陰,也非陽,而是一種空無的、卻能瓦解一切的奇異狀態!
“就是現在!”她本能地引導著那絲波動,向前輕輕一吐!
沒有爆炸!
隻有一聲極其輕微的、仿佛氣泡破裂的“啵”聲。
兩人指尖前的那一小片空氣,仿佛微微扭曲了一下,隨即恢複正常。
成功了?!
雖然規模微小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他們確實在某種程度上,再現並引導了那股“湮滅之力”!
雲薇脫力般地後退一步,額角滿是冷汗,精神力消耗巨大。蕭徹也微微喘息,顯然控製這個過程對他負擔也不小。
但兩人眼中,都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有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