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晷傳回的影像如同燒紅的烙鐵,燙在每個人的心頭。兩個月,萬魂噬靈大陣初成!這個倒計時如同達摩克利斯之劍,懸於整個隱龍澗上空,讓原本因基地初建而帶來的些許振奮蕩然無存。
溶洞指揮所內,氣氛凝重得能擰出水來。雲薇、蕭徹、方樾,以及幾名核心隊長圍在粗糙的石桌前,桌上鋪著墨淵根據星晷觀測繪製的、相對詳細的寒淵城及周邊地形草圖,上麵標注了那幾道彙向寒淵城的邪氣能量流的大致方位。
“強行攻打寒淵城無異於以卵擊石。”蕭徹的聲音打破了沉默,指尖點在那代表寒淵城的、被濃鬱暗紅色覆蓋的區域,“玄冥坐鎮核心,又有大陣加持,我們這點力量,連城門都摸不到。”
“必須從外部著手,延緩甚至中斷能量供給。”雲薇接口,她的目光落在那幾道邪氣能量流上,“星晷顯示,這幾處能量流最為粗壯,顯然是主要來源。若能切斷一兩處,必能打亂玄冥的步驟,為我們爭取更多時間。”
方樾仔細研究著草圖,眉頭緊鎖:“這幾處能量源,必然有重兵把守,甚至可能設有強大的防護陣法。而且,我們人手有限,不可能同時攻擊多處。”
“所以,需要情報,最精確的情報。”蕭徹沉聲道,“我們需要知道每一處能量源的具體位置、守衛力量、陣法弱點。然後,集中力量,攻其一點,力求一擊必中,造成最大破壞!”
就在眾人苦於情報匱乏之際,洞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之前派往寒淵城方向的探子小隊,終於回來了!
帶隊的小隊長名叫石影,人如其名,精瘦黝黑,如同能融入任何陰影。他帶著一身風塵與疲憊,但眼神卻亮得驚人。同去的五名探子,隻回來了三人,另外兩人永遠留在了北凜腹地。
“將軍!殿下!方先生!”石影的聲音因激動和乾渴而沙啞,他來不及喝水,便急切地彙報,“我們摸到了寒淵城外圍五十裡處的‘黑風峪’!那裡……那裡簡直就是人間地獄!”
根據石影的描述,黑風峪是一處巨大的山穀,原本是胤國一處富庶的礦場,如今卻被北凜改造成了巨大的“汲能場”。山穀中央,矗立著一根比他們在村莊裡見到的那根“汲運柱”巨大十倍不止的漆黑石柱!石柱周圍,挖掘了無數坑洞,裡麵填埋的不是礦石,而是密密麻麻、數以萬計的胤人屍骨!這些屍骨被邪法煉製,怨氣衝天,如同燃料般,被那根巨型石柱源源不斷地抽取著殘存的魂力與地脈死氣,化作一道粗壯的暗紅能量流,彙向寒淵城!
“守衛極其森嚴!”石影心有餘悸,“除了常規的北凜軍隊,還有至少三名氣息不弱於蝕骨尊者的邪修坐鎮!山穀入口布有強大的迷幻陣和攻擊陣法,我們犧牲了兩名弟兄,才勉強潛入外圍,用留影石記錄下了一些景象。”
他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塊巴掌大小、閃爍著微光的“留影石”,將其放在石桌上。方樾立刻上前,注入一絲法力。
嗡!
留影石投射出一片模糊但令人毛骨悚然的影像:陰森的山穀,衝天的怨氣,那根如同通往地獄的巨柱,以及巨柱周圍那仿佛無邊無際的屍骨坑……影像中還隱約傳來了無數怨魂交織在一起的、令人靈魂戰栗的無聲哀嚎。
【我的天!這簡直是修羅場!】
【玄冥這個魔鬼!他到底殺了多少人?!】
【這地方必須毀掉!不能讓它再給玄冥提供能量了!】
【守衛太強了,怎麼打?】
指揮所內一片死寂,隻有眾人粗重的呼吸聲。即便隔著留影石,那股濃鬱的絕望與邪惡也幾乎要令人窒息。
“黑風峪……是這幾處主要能量源中,距離我們最近,也是……怨氣最重,能量最為狂暴的一處。”方樾臉色蒼白地分析著,“若能摧毀此地,對玄冥的打擊定然最大。但……其防守力量,遠超我們目前能應付的極限。”
“強攻確實不行。”雲薇死死盯著那影像中的屍骨巨坑,眼中燃燒著悲憤的火焰,“但或許……我們不必強攻。”
她抬起頭,看向蕭徹和方樾,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如此龐大的怨氣,雖然被邪法束縛利用,但其本身極不穩定,就像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玄冥能用邪法引導它,我們為何不能用‘淨化’之力……引爆它?”
“引爆?”蕭徹目光一凝。
“沒錯!”雲薇的思路越來越清晰,“淨塵蓮台的力量,與這汙穢怨氣天生相克。若能將蓮台的淨化之力,以特定的方式,精準地注入那根巨型石柱的能量節點,很可能不是淨化,而是引發其內部怨氣的反噬和鏈式崩潰!就像將水潑入滾油!”
方樾聞言,眼睛猛地一亮:“殿下此言有理!如此龐大的怨力集合體,內部平衡必然極其脆弱,全靠邪法維持。若以更強的、性質相反的純淨之力進行乾擾,的確有可能從內部將其瓦解!這比從外部強行攻擊要省力得多,也更具破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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