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古遺跡的星輝柔和地灑落,映照著劫後重逢的兩人。無需過多言語,一個眼神的交彙,便已道儘生死關頭的牽掛與此刻的慶幸。
雲薇試著活動了一下手腳,感覺身體輕盈而充滿力量,靈魂與“星核之種”的聯係前所未有的緊密,仿佛意念一動,便能引動周遭的星力。她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蕭徹體內那新生的、流淌著瑩白光輝的經脈,以及其中蘊含的、一種讓她都感到微微心悸的鋒銳劍意。
“你的傷……”雲薇關切地看向蕭徹的手臂。
“無礙了。”蕭徹握了握拳,感受著那股新生劍元在經脈中奔騰流淌,順暢無比,遠超從前,“因禍得福,經脈重塑,劍意亦有所悟。”他言簡意賅,但眼中那一閃而逝的、仿佛能斬斷虛空的厲芒,顯示著他的收獲絕非“有所悟”那麼簡單。
雲薇點了點頭,放下心來。她將目光投向守護在一旁的寒螭,再次鄭重行禮:“此番多謝你了。”
寒螭低吟一聲,巨大的頭顱轉向遺跡出口的方向,又回頭看了看他們,意思很明顯——該離開了。
兩人明白,他們沉睡的這段時間,外界定然已天翻地覆。必須儘快了解情況,返回新胤。
他們再次向那懸浮的液態星光能量團遠古守護者)的方向行了一禮,表示感謝與告彆。守護者沒有任何回應,依舊如同亙古不變的星辰,沉默地履行著它的職責。
在寒螭的引領下,他們沿著來時的黑色金屬通道向外行去。這一次,通道兩側那些抽象的石雕不再散發出冰冷的注視感,反而隱隱傳遞出一種默許與送彆的意味。
走出遺跡洞口,重返戈壁,刺眼的陽光與乾燥的熱風撲麵而來。與遺跡內的恒溫寧靜相比,外界的荒蕪與酷熱顯得如此真實,卻也代表著……自由與生機。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秦將軍和方先生他們一定急壞了。”雲薇望著無垠的黃沙,語氣中帶著一絲急切。
蕭徹目光銳利地掃視四周,新生劍意帶來的敏銳感知讓他能捕捉到更遠方的細微動靜。“有人來了,數量不少,速度很快,帶著殺氣……不是我們的人。”
他話音未落,遠方的沙丘之後,猛地轉出一支騎兵!人數約有百騎,皆身著北凜製式的殘破皮甲,刀弓俱全,臉上帶著戈壁馬匪特有的彪悍與貪婪。為首一名獨眼頭領,看到孤身站在遺跡入口的雲薇和蕭徹寒螭在出洞後便悄然潛入地下,隱匿了氣息),獨眼中頓時爆射出嗜血的光芒。
“嘿!運氣不錯!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居然還有兩隻肥羊!看衣著不像普通人,拿下他們,說不定能換不少酒錢!”獨眼頭領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厲聲喝道,“兄弟們,上!”
百餘名馬匪發出怪叫,催動戰馬,如同狼群般向著雲薇和蕭徹衝殺而來!馬蹄踏起漫天黃沙,聲勢駭人。
若是數月之前,麵對如此數量的馬匪精銳,兩人或許還需費一番手腳。但此刻……
蕭徹甚至沒有拔劍的意思。他隻是微微抬眼,看向那衝殺而來的馬匪群。
嗡!
一股無形的、冰冷至極的劍意領域,以他為中心,驟然擴散開來!領域所及之處,奔騰的戰馬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牆壁,驚恐地人立而起,將背上的馬匪狠狠甩落!那些馬匪隻覺得一股凍徹靈魂的寒意瞬間籠罩全身,血液仿佛都要凝固,體內的力量被徹底壓製,連手指都無法動彈分毫,隻能驚恐地瞪大眼睛,看著那個如同魔神般的身影!
僅僅是一個眼神,百騎精銳,瞬間瓦解!
獨眼頭領摔在地上,掙紮著抬起頭,看著那個緩緩走向他的黑衣男子,那雙眼眸中流轉的瑩白劍意讓他靈魂都在顫抖。“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蕭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是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聲音冰冷如同戈壁的夜風:“現在是什麼年月?北凜局勢如何?新胤……可曾立國?”
獨眼頭領被那恐怖的威壓震懾,肝膽俱裂,哪裡還敢隱瞞,結結巴巴地將所知的一切倒豆子般說了出來。
“……玄冥國師在寒淵城……據說修煉出了岔子,生死不明……北凜王庭大亂,幾個大將軍各自為政,打……打起來了……胤國遺民在落雲山那邊立了國,號‘新胤’,現在……現在勢頭很猛,已經打下了周邊好幾個郡……”
聽著馬匪頭領的敘述,雲薇和蕭徹心中漸漸勾勒出外界這數月來的風雲變幻。玄冥敗亡的消息似乎被北凜殘餘勢力刻意模糊處理,但北凜的分崩離析和新胤的崛起已是事實。
“你們……你們是新胤的人?”獨眼頭領似乎猜到了什麼,臉色更加慘白。
蕭徹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隻是撤去了劍意領域。那些馬匪如蒙大赦,連滾爬爬地衝向受驚的戰馬,頭也不回地逃入了戈壁深處,隻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
“看來,我們沉睡的時間不短。”雲薇走到蕭徹身邊,望著馬匪消失的方向,眉頭微蹙,“北凜雖亂,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新胤初立,根基未穩,周邊強敵環伺,秦將軍他們壓力定然不小。”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蕭徹點了點頭,眼神銳利如刀:“必須儘快返回啟明城。”
確定了方向,兩人不再耽擱,將身法施展到極致,化作兩道模糊的虛影,掠過茫茫戈壁,向著東南方向疾馳而去。新生之後的力量讓他們的速度遠超以往,耐力也極其悠長,崎嶇的戈壁如履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