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內，油燈的光暈在石壁上跳躍。雲薇將智慧之石放在簡陋的木桌上，那柔和的藍光與燈火交融，在洞內投下奇異的光影。
“我們必須儘快行動。”雲薇的手指輕觸符石表麵，感受其中流淌的智慧能量，“赫連玨絕不會善罷甘休，他一定會加大搜索力度。”
秦蒼從洞口偵察回來，麵色凝重：“外麵至少有五支巡邏隊，每隊二十人。他們在進行地毯式搜索，最多一個時辰就會找到這裡。”
蕭徹擦拭著劍鋒，冷靜分析：“硬闖勝算不大。赫連玨雖是個文人，但用兵謹慎，必定在所有的出口都設下了埋伏。”
謝明遠從書架上取下一卷地圖鋪在桌上：“這是書院及周邊的詳圖。我們所在的位置在這裡——”他指向後山的一個標記，“除了我們來時的路，還有三條小徑可以下山，但都很容易被封鎖。”
雲薇凝視著地圖，智慧之石的能量在她腦海中激蕩。突然，一個大膽的計劃逐漸成形。
“赫連玨最在意的是什麼？”她突然問道。
三人皆是一愣。
“自然是他在書院的統治地位。”謝明遠率先回答，“他費儘心機偽裝成胤朝文化的尊重者，就是為了籠絡人心。”
雲薇點頭，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那麼，如果我們在所有學子麵前揭穿他的真麵目，會怎麼樣？”
蕭徹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文華會！明倫堂內聚集了書院所有的學子和先生，那是揭穿他的最佳場合。”
“可是我們如何進入明倫堂？”秦蒼疑惑，“那裡現在必定守衛森嚴。”
雲薇微微一笑，拿起智慧之石：“智慧之石賦予我的不隻是知識，還有洞察事物本質的能力。我看到了赫連玨計劃中的一個漏洞...”
她指向地圖上的一個點：“謝先生，書院的地下排水係統，是不是經過明倫堂下方？”
謝明遠眼睛一亮：“確實！明倫堂地下有一條檢修通道，是為了維修地暖係統而建的，極少有人知道！”
“這就是我們的機會。”雲薇的指尖在地圖上劃過，“我們通過排水係統潛入明倫堂下方，在赫連玨最得意的時候，給他一個驚喜。”
蕭徹仍有顧慮：“即使成功潛入，我們如何在眾目睽睽之下揭穿他？學子們已經被他蒙蔽多時，不會輕易相信我們。”
雲薇拿起桌上的筆墨，開始快速書寫：“智慧之石讓我回想起書院的一條古老院規——任何人對書院掌院的品行有疑，都可以在文華會上提出‘質詢’，掌院必須當場回應，不得拒絕。”
謝明遠激動地拍案：“確有這條院規！是書院創始人為防止掌院專權而設，已經兩百多年沒有啟用過了！”
“但提出質詢需要證據。”蕭徹提醒道。
雲薇將寫滿字的紙張推到他麵前：“這就是證據。智慧之石讓我看穿了赫連玨的謊言，我記下了他篡改過的所有典籍名稱、篡改的內容，以及對應的原始記載。隻要在質詢中一一指出，他無法辯解。”
秦蒼看著那密密麻麻的清單，驚歎道：“公主是如何得知這些的？”
雲薇輕觸智慧之石：“它不隻是塊石頭，更是書院三百年智慧的結晶。所有的知識、所有的真相，都保存在其中。”
計劃就此定下。謝明遠負責帶路，蕭徹和秦蒼負責突破可能的阻礙，而雲薇則準備在明倫堂當眾質詢赫連玨。
【彈幕：這個計劃太刺激了！】
【彈幕：智慧之石簡直是外掛啊】
【彈幕：期待赫連玨被當眾打臉】
【彈幕：但是風險好大，萬一失敗就全完了】
一炷香後，四人悄悄離開山洞，潛入後山的排水渠。渠中汙水及膝，散發著難聞的氣味，但他們已顧不得這許多。
在謝明遠的帶領下，他們在迷宮般的地下通道中穿行，最終來到一扇鐵柵欄前。
“上麵就是明倫堂的地暖檢修口。”謝明遠低聲道，“從此處可以聽到堂內的動靜。”
果然，柵欄上方傳來陣陣辯論聲和掌聲，文華會正在進行中。
蕭徹檢查了柵欄：“鎖住了，但鏽蝕嚴重，可以破壞。”
他運足力氣，劍光一閃，鎖扣應聲而斷。四人悄悄爬上檢修口，透過木地板的縫隙，可以清楚地看到明倫堂內的景象。
明倫堂內燈火通明，數百名學子席地而坐，前排是書院的先生們。赫連玨端坐主位，麵帶微笑地聽著一位學子的發言，儼然一副儒雅學者的模樣。
“...是故，北凜入主中原，實乃天命所歸，救民於水火...”那位學子正在慷慨陳詞，內容全是歌頌北凜統治的套話。
赫連玨滿意地點頭：“說得不錯。曆史潮流，浩浩蕩蕩，我等讀書人當明辨時勢，順應天命...”
“好一個順應天命！”雲薇突然推開檢修口的木板，從地下躍出，聲音清亮地打斷了赫連玨的話。
全場嘩然！守衛們立刻拔刀上前，但被蕭徹和秦蒼擋在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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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玨臉色微變，但很快恢複鎮定：“公主殿下，以這種方式出場，未免有失身份。”
雲薇不理會周圍的騷動，徑直走到大堂中央：“我以胤朝皇室血脈、鏡湖書院守護者的身份，依書院古製，對掌院赫連玨提出質詢！”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學子們交頭接耳，先生們麵麵相覷，誰都沒想到會有人在這個時候提出質詢。
赫連玨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強自鎮定：“公主殿下，質詢是書院內部事務，您一個外人...”
“皇室曆來是書院的守護者，何來外人之說？”雲薇立即反駁，“還是說，赫連掌院不敢接受質詢？”
眾目睽睽之下，赫連玨無法拒絕，隻得硬著頭皮道：“既然如此，請問公主有何質疑？”
雲薇環視全場，聲音清晰而堅定：“我質疑赫連玨篡改書院藏書，偽造曆史，其行徑違背書院‘求真’之宗旨，不配擔任掌院之職！”
“胡說八道！”赫連玨怒道，“公主可有證據？”
“自然有。”雲薇從袖中取出那份清單，“《胤史本紀》第三卷，原文記載北凜邊境衝突始末，現被刪除七處關鍵內容；《山河誌》地理卷，關於北凜故地的描述被篡改十二處；《先賢文集》中，十七篇批評強權的文章被替換為歌功頌德之作...”
她一條條念出，每念一條，堂內的騷動就增加一分。這些都是學子們熟悉的典籍，不少人已經察覺到最近的版本有些異樣，隻是不敢質疑。
赫連玨的臉色越來越蒼白：“這...這些都是必要的修訂...舊版本有誤...”
“有誤？”雲薇冷笑，“那請赫連掌院解釋，為何所有的‘誤差’都恰巧有利於北凜統治？為何所有不利於北凜的史實都被刪除？”
她轉向在場的學子們：“諸位同窗，你們可還記得書院門前的石碑上刻著什麼？‘惟真是求，惟實是從’！而現在的書院，卻在係統的篡改曆史，蒙蔽後世！這就是赫連掌院所謂的‘尊重胤朝文化’嗎？”
學子們開始躁動，不少人點頭讚同。一些年長的先生更是麵露怒容，他們早就對赫連玨的所作所為不滿，隻是迫於形勢不敢發聲。
赫連玨見勢不妙，厲聲道：“休得妖言惑眾！來人，將這個擾亂文華會的逆賊拿下！”
守衛們一擁而上，但蕭徹和秦蒼護在雲薇身前，一時間無人能近。
“怎麼，赫連掌院理屈詞窮，就要動武了嗎？”雲薇毫不畏懼，“這就是北凜所謂的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