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的盛夏來得格外早,秦淮河上畫舫如織,笙歌不絕。距離那場決定性的長江之戰已過去一年,江南在雲薇的治理下呈現出前所未有的繁榮景象。市井坊間,人們幾乎要忘記戰爭的陰影。
但這平靜之下,暗流正在湧動。
這日清晨,雲薇正在批閱奏章,蕭徹疾步而入,神色凝重:“殿下,江北密報。”
密報來自安插在北凜朝廷的暗線,內容令人震驚:北凜三皇子拓跋宏在權鬥中勝出,已登基稱帝。這位新帝與好戰的兄長不同,以精明務實著稱,登基後立即著手整頓內政,重用漢臣,推行改革。
“拓跋宏下旨減免賦稅,整頓吏治,甚至允許漢人參加科舉。”蕭徹指著密報上的關鍵信息,“更麻煩的是,他重用了兩個人——宰相韓德讓和大將軍耶律斜軫。”
雲薇眉頭微蹙。韓德讓是北凜朝中少有的親漢派,主張與胤朝和平共處;耶律斜軫卻是堅定的主戰派,用兵狡詐,曾數次讓胤軍吃虧。拓跋宏同時重用這兩人,用意深遠。
“他在平衡朝中勢力。”雲薇放下密報,“既給主和派希望,又不讓主戰派失勢。這位新帝,不簡單。”
清虛子撚須沉吟:“如此一來,我們分化北凜的策略恐怕要受挫。若讓拓跋宏穩住局勢,假以時日,北凜必將再度南下。”
正商議間,秦蒼匆匆來報:“殿下,水師在長江巡防時截獲一艘可疑商船,船上搜出大量兵器和密信。”
被押上殿的商人戰戰兢兢,卻咬定自己隻是普通商販。雲薇仔細觀察此人,忽然道:“你不是北凜人。”
商人臉色微變。
“你的口音帶著關中腔,手上老繭是長期握筆所致,絕非商販。”雲薇目光如炬,“你是讀書人,而且是關中士族。”
在雲薇的逼視下,商人終於崩潰:“小人...小人是奉關中李氏之命,與北凜聯絡...”
此言一出,滿殿皆驚。關中李氏是胤朝望族,在江北士林中威望極高,竟暗中勾結北凜?
雲薇卻並不意外:“可是李璟老先生派你來的?”
商人愕然:“殿下如何得知?”
“李璟是關中士族領袖,一向以忠義自詡。他派人聯絡北凜,必是江北士族對現狀不滿。”雲薇道,“說吧,江北現在是什麼情況?”
原來,這一年來,儘管雲薇治下的江南日益繁榮,但江北在戰亂和北凜的重稅下民生凋敝。許多士族懷念胤朝,卻對雲薇的諸多新政不滿——特彆是重用寒門、限製士族特權等政策。
“李公說,殿下背離祖製,寵信庶民,已非胤朝正統...”商人囁嚅道。
蕭徹怒道:“放肆!殿下勵精圖治,江南百姓安居樂業,豈容你們這些腐儒詆毀!”
雲薇擺手製止蕭徹,對商人和顏悅色道:“你回去告訴李老先生,他所慮者,無非是士族利益。但請他想想,若是北凜統治天下,士族可能保得住眼前這點特權?”
她取出一封信:“這是我給江北士族的親筆信,告訴他們,若願南歸,我必以禮相待。若執意要與北凜合作...”
雲薇語氣轉冷:“那就休怪我無情。”
商人戰戰兢兢地退下後,清虛子憂心道:“殿下,江北士族若真與北凜聯手,恐成大患。”
“不僅如此。”天樞星使展開星盤,“星象顯示,江北有王者之氣正在凝聚。若老夫推算不錯,北凜很可能在扶植偽帝。”
果然,半月後,探子傳回驚人消息:北凜扶持胤朝宗室遠支雲錚在洛陽稱帝,建立所謂“後胤”,並得到江北多數士族支持!
“雲錚是婉妃的侄子,血統不純,怎敢妄自稱帝!”秦蒼怒不可遏。
更讓人擔憂的是,江北百姓因不堪北凜壓迫,竟有不少人相信了這個“後胤”政權,認為這才是胤朝正統。
“好一招偷梁換柱。”雲薇冷笑,“北凜這是要以胤製胤,讓我們失去北伐的大義名分。”
形勢急轉直下。原本人心思歸的江北,現在因偽帝的出現而陷入分裂。胤朝複興事業遭遇重大危機。
這日深夜,雲薇獨自在禦花園散步,忽然感應到一絲異常——那是符石殘留的波動!
她循著感應來到一處偏殿,隻見搖光星使正在施法,星盤上浮現出江北的影像:一個身著龍袍的年輕人正在祭天,而他手中拿著的,竟是玄冥曾經用過的噬運璽!
“怎麼可能?”雲薇震驚,“噬運璽不是已經毀了嗎?”
搖光收功,麵色蒼白:“殿下,噬運璽並未完全毀滅。玄冥在最後時刻,將一部分邪能注入璽中,如今被北凜找到,用邪術重新煉製。”
這時,玉衡星使匆匆而來:“殿下,我們查到更可怕的事情——北凜在龍脈節點上修建了九座鎮魂塔,正在抽取中原各地的地脈能量!”
雲薇立即取出珍藏的符石感應器——這是她用符石殘留能量製作的裝置,可以探測地脈變化。果然,儀器顯示中原各地的地脈正在迅速衰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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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想乾什麼?”雲薇不解,“抽取地脈能量,會導致土地貧瘠,災荒頻發,這對北凜有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