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死亡……也可以是武器。
此刻,韓默的內心正在經曆一場風暴。
他看著丘山的角色從自己麵前大搖大擺地走過,那空門大開的後背,像一個巨大的嘲諷。
他的食指就扣在鼠標左鍵上,肌肉已經繃緊。隻需要輕輕一壓,那個囂張的身影就會應聲倒地。這是他的本能,是他在無數次單排中磨練出的殺戮直覺。
殺了他!
一個聲音在他腦中咆哮。
這比他過去遇到的任何機會都要完美。這是一個職業選手絕不應該錯過的tiing!
但是,丘山的聲音在他耳邊回響——“在我讓你開槍之前,你就是個不存在的幽靈。”
為什麼?
為什麼不讓我開槍?
你在考驗我?還是在羞辱我?你覺得我把握不住這個機會嗎?
怒火在他胸中燃燒。他感覺自己的驕傲被按在地上狠狠摩擦。他不是一個聽命令的士兵,他是一匹狼,一匹習慣了自己尋找獵物、自己決定攻擊時機的孤狼!
他的手指甚至微微動了一下。
就在他即將服從本能、扣下扳機的前一秒,他看到了丘山那個致命的急停轉身。
韓默的瞳孔驟然收縮。
那一瞬間,他仿佛看到了一麵鏡子。鏡子裡的人不是丘山,而是他自己。那個假動作,那個預判對手心理的陷阱,是他自己也慣用的伎倆。
丘山……預判了他的預判。
他不僅算到了韓默會在這裡,甚至算到了韓默會忍不住開槍。
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澆滅了方才的怒火。
這個男人……是個怪物。
他強迫自己放鬆了手指,整個人重新沉入黑暗,仿佛與角落裡的陰影融為一體。他不再是一個獵手,他變成了一件武器,一件等待著主人扣動扳機的、冰冷而致命的武器。
他開始理解陳宇那個方案的恐怖之處。
這個戰術,針對的不是敵人的操作,不是敵人的槍法,而是根植於頂尖強者骨子裡的……傲慢。
在陳宇的屏幕上,代表丘山的紅色光點,正沿著一條預設的軌跡高速移動。
“目標已通過p1點,用時12.7秒,比預估快0.8秒。”他冷靜地在隊內語音裡報出數據。
“目標在p2點使用了欺騙性身法,停留1.3秒,韓默未開火。紀律性評估,通過。”
“修正模型,‘烽火’隊長張揚的衝動係數上調15。”
他像一個毫無人味的ai,不斷地記錄、分析、修正。梁凡的死,韓默的隱忍,在他眼中都隻是一連串反饋數據,用來完善他的“捕鼠夾”模型。
他能感覺到丘山在給他施壓。
丘山的行進路線,比他預演過的任何一種“烽火”戰隊的進攻模式都更加詭異,更加大膽。他總是在陳宇計算的極限位置遊走,有好幾次,他的移動都超出了陳宇的預判範圍,迫使陳宇必須在零點幾秒內重新計算後續所有道具的投擲時間和引爆點。
這太刺激了。
陳宇的指尖在鍵盤上飛舞,鏡片後的眼睛亮得驚人。這不再是一道數學題,這是一場與一個頂尖大腦的實時博弈。丘山在用他鬼神莫測的走位,逼迫陳宇的理論模型去適應一個最極端、最不可測的變量。
“目標即將進入‘絞索’區域。梁凡,你的第二顆煙霧彈,倒數5秒後,投擲到我標記的g點。”丘山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已經切換到陳宇視角的梁凡愣住了。他以為自己死了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