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洞中撿了些用得上的物品後,一人一龍踏上了前往洞口的幽暗道路。
埃德甚至能夠看到塞拉菲娜那雙在黑暗中散發著紅熱光芒的龍角,這一看就很燙,讓埃德漸漸息了把手伸過去感受一下溫度的想法。
走在前方的塞拉菲娜忽然轉過了腦袋,埃德看到那雙帶著黑色的金瞳正在黑暗中鎖定自己:
“我發現了一個之前沒注意到的問題。”
紅龍少女說道:
“你對我似乎缺乏應有的敬畏。”
埃德的臉上立刻出現了一抹委屈的表情:
“我很尊重你呀,你竟然會這麼想?”
塞拉菲娜搖頭:
“這無關尊重,我雖然隻是一隻初階的未完全成年紅龍,但你根本沒有任何可能抵抗我的攻擊,可你之前的一切都顯得太過有把握了,我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膽怯,就像你早就預料到了我的行動一樣,而這是不可能的。
“也是我和世界隔離太久,才沒有在最初想到這個問題,但現在想想你之前的表現……如果當時我的回應是一發龍焰,你似乎也有應對的辦法?”
埃德的表情從最初的委屈緩緩變成了笑意,他看向塞拉菲娜,卻並未正麵回答她的問題:
“我從不把自己的生命寄希望於他人的仁慈。
“至於我的後手……我們現在的關係問這個還不合適。”
一人一龍對視片刻,塞拉菲娜忽然如釋重負地說道:
“很好,你這樣謹慎的人類至少不會讓我的錢打水漂。
“至於秘密……不必緊張,大家都有秘密,這沒什麼。”
說罷她轉過頭繼續向前,雙方沉默著繼續向山洞口走去。
埃德麵上表情絲毫不變,仿佛塞拉菲娜剛剛說的不是他,心中卻是稍微放鬆下來,慶幸自己過了最後一關,用以複活的後手終於暫時沒有出場的必要了。
他此時緩慢走在龍人少女的後麵,名義上的理由是拿著東西不方便,實則是在塞拉菲娜看不到的地方緩緩回收著從自己腳下延伸出去的藤蔓。
在從龍裔村村長那裡確認了拜樹教教士們的死訊之後,埃德就已經開始準備起自己脫險的後手。
沒有任何一方的話語值得完全信任,所以在自己和龍達成協議之前沒有什麼是真正有把握的。
在山洞口的時候,埃德表麵上是在從那堆屍體中獲取基因樣本,實則是在那些腐肉構成的富營養環境中留下了一枚種子。
從走進山洞開始,便已經有一條自那種子延伸而出的藤蔓在那些風化後形成的沙土中緩慢穿行,最終來到埃德腳下和他相互連接。
這也就是為什麼埃德在山洞中的活動範圍隻有小小一塊,就算被塞拉菲娜威脅也沒有半分想要逃跑的意思。
因為如果他大幅度移動就有概率暴露那條保命藤蔓的存在,而如果他保持鎮定,就算被烤成了焦炭也能在外麵的屍體堆中重生。
所以埃德希望塞拉菲娜把自己烤成五分熟是發自真心,這樣他至少能有點轉移意識的反應時間,從而讓整個計劃更加周密,當然如果她喜歡大火烹飪也沒什麼風險就是了……
這就是埃德麵對塞拉菲娜時始終保持沉穩的真正原因,而實際計劃也並未出乎他的預料,唯一的一點意外就是巨龍狀態的塞拉菲娜關閉石門時也恰好擠壓到了那根藤蔓,好在埃德已經大幅削減了自己的痛覺,這才讓他保持住了表情的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