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拜樹教的內部組織架構,埃德事實上一點都不了解。
可他對於權力機構的運行方式還是有著基本認知的,按照正常的邏輯來說,委任書隻需要來自中心機構的一份就已經足夠,而行省發出類似的文件多少有些畫蛇添足的味道。
但其實埃德也不確定是否隻是行省大主教想要和白蠟鎮教區的某位進行私聊,所以他將這個問題放在了二號位。
如果多林用那種看傻子的表情看埃德,並且表示這就是教廷人事變動的常規操作,那麼埃德就會將第三個問題引向雙方誤會解除並且精誠合作的方向。
但看著多林臉上那逐漸驚恐的表情,埃德便明白自己多多少少猜對了一點,心中頓時踏實了不少。
那麼第三個問題可就要導向他最想要看到的結果了。
“你的表情已經做出了回答,行吧,我不深究了。”
埃德歎了口氣重新看向已經沒有掙紮想法的多林:
“問題三,你知不知道白蠟鎮教區教士們正在私下進行人體實驗?”
此話一出,多林隻覺得自己的大腦都在瞬間宕機了。
在這一刻他甚至生出了“我要是聽不懂王國語該有多好”的想法。
但這串聲音還是傳入了他的耳朵,並且成功被轉化成了大腦能夠理解的信息。
多林的兩顆眼珠明顯地顫抖了起來,帶著痛苦、不甘和難以置信看向埃德:
“你,不,您,請您再說一遍。”
埃德冷冰冰地看著多林:
“你,到底知不知道白蠟鎮正在進行人體實驗?!”
“我不知道!”
多林幾乎是大喊著說出了自己的回答,劇烈地喘息著,回想著自己昨天晚上看到的,以伊登為首的那些和善教士:
“我們……我們五個都不知道,我們昨天晚上才到白蠟鎮,上麵的任命是一人主教一人稅務官三人擔任教士,我們都是聖城清清白白的教廷戍衛,對此真的一無所知!”
一口氣說了一大堆,多林也不知道麵前的神秘少年會不會相信自己,他看到對方從俯身狀態一點點蹲了下來,獨眼中帶著虔誠和溫和:
“發誓,以自己信仰的名義。”
多林聞言長舒一口氣,在虔誠方麵他自認為無人可比,剛剛的話語也句句屬實,隻是不知道如何和對方建立信任關係。
但現在麵前的教友願意給自己一個機會,而且還是以信仰為名的誓言,自己自然不會令他失望。
多林的眼神頓時變得堅毅,他看著埃德,看著對方眼眶中那帶著些許神聖感的樹苗:
“以樹神虔誠信徒的名義起誓,我今日所言句句屬實,如有一句謊言便叫身軀枯朽靈魂腐壞。”
原來誓言格式是這樣的……學到了。
為了取信對方,埃德同樣發了個誓,可惜他並不是拜樹教的信徒,所以這誓言從一開始就是不成立的,自然也沒有任何法律和神秘學效力。
互相取信過後,埃德看向了多林:
“很好。
“你通過了測試,看來並非叛教者。”
埃德的臉上露出了微笑。
這正是pua的最後一步,對於在短短幾分鐘內被激怒、恐嚇甚至於信仰出現了些許動搖的多林來說,此刻他溫和的微笑便是拯救靈魂的良藥,而埃德編織的精妙謊言也正要以此作為媒介,徹底在多林腦海中打下無法抹去的烙印。
“但是否是蠢貨……尚待證明。”
埃德看著多林循循善誘道:
“好好思考,告訴我真相,這將決定你的生死。”
從剛剛的震驚中清醒過來,多林已經有些害怕麵前這個少年了,對方的身上似乎有一種神奇的力量,引導著自己放下全部戒備去信任去托付。
聽到埃德的問題,多林再次開始了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