緹婭仿佛回想起了小時候第一次聽到這個故事時的記憶,語帶懷念地繼續道:
“當時的魔潮已經爆發,所以爺爺問他們為什麼沒能阻止魔潮。
“那個男精靈告訴我的爺爺,那超過了他們的能力範圍,他們隻能儘可能拖延那些能夠被遲滯的災難,卻沒辦法徹底改變這一切,然後他們就離開了。
“我的爺爺追出去問誰能夠讓魔潮平息,卻沒有得到回答,隻有那位女精靈留下了一首適合在酒館裡麵唱的歌謠。”
少年們聽故事聽得意猶未儘,但緹婭的故事卻已經來到了尾聲。
眾人自然不想善罷甘休,那位和緹婭同一牢房的少女問道:
“你會唱那首歌嗎?大家都很想聽,不願意的話也沒有關係。”
“可以是可以,隻是過去了這麼多年,歌詞早就不再是之前的原版,而且我也記不清楚……”
“哈哈,那有什麼關係?反正我們又聽不出來,你亂唱一通也沒事的。”
緹婭回憶著小時候聽到過的調調,用輕柔空靈的聲音開口唱道:
“命運將詛咒編入根須,
“灼焰織就赤色的羽翼,
“以聖潔回應虔誠之……”
“哢吧,啪~”
應該說這清脆的石子掉落聲出現的非常及時,因為但凡晚上一秒,忘了詞的緹婭就會陷入尷尬之中。
但問題是,溶洞裡麵向來隻有滴水的聲音,哪來的石子掉落?
這個問題回蕩在眾人心間,讓他們忽略了緹婭遺忘到所剩無幾的唱詞。
幽暗中的實驗品們環顧著周圍的牆壁,忽然聽到了來自緹婭室友刻意壓製的驚呼:
“在這裡!”
眾人看向兩人所在牢房的牆壁,隻見一根指頭粗細的藤蔓正從牆壁上的一處小洞中一點點擠出來,像一隻從地下鑽出的手般四處摸索。
溶洞改建成的地牢本就有些大大小小的洞口,除了埃德逃跑時的那個意外,其餘的洞口都早已經被教士們檢查過了,確保沒有與外界相通。
可這是怎麼回事?
緹婭的室友因為腿部被做了實驗而不能很好的站起,她下意識想讓自己的朋友幫幫忙去摸摸那根藤蔓,卻想到緹婭已經沒有手了。
於是她咬著牙站了起來,踉踉蹌蹌地蹭到了牆邊,單腿用力跳了兩下,終於勉強摸到了那根藤蔓。
那根藤蔓既有著植物的韌性表皮,又有著血肉一樣的內部觸感,隻是摸了一下便難以忘記那種觸感。
被捏了一下之後似有一聲驚呼傳來,那藤蔓很快消失在了牆壁表麵的小洞。
寂靜的地牢中大家聽得分明,那驚呼一定屬於一位人類!
實驗品們明白這意味著什麼,他們生怕聽錯,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
但此刻的他們卻都已經聽到了身邊同伴激動的心跳。
這是他們所沒辦法掌控的,人類的聲音,教士之外的人類的聲音,這是他們做夢都想要聽到的。
厚厚的石壁另一邊,【黑暗大法師】驚訝於自己竟然真的能夠僅憑隱隱約約的歌聲就確定地牢的具體方位。
她隻是順著那歌聲,用自己定向異化的水果刀不斷向前捅刺,在遇到石壁之後開始改用枯木藤附肢探來探去見縫就鑽,沒想到竟然真的有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