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白蠟鎮教堂。
有著埃德給予的權限,多林輕易進入了這個名義上隻對玩家開放的禁區。
他從後門悄悄溜進教堂,在聖像後方看著一群魂歸者被弓箭手教士和雙刀教士按著打了一頓,最終還是記起了自己的任務,忍住了出手的衝動。
在他的腳下,爬山虎們窸窸窣窣地聚集到一起,形成了一個綠色和綜合交雜的箭頭,那箭頭指向了一處牆壁,而當多林靠攏過去時,那石牆卻緩緩打開,露出了其後狹窄的樓梯。
在玩家們沒有注意到的地方,多林悄悄進入了二樓,堂而皇之地走進了副本最終的boss房間。
“無知者們,歡迎來到我的聖……”
懸吊在半空中的伊登猛地睜開雙眼,喉嚨處的肌肉習慣性地念出了第一句台詞,卻發現來人不但不是那些打不死的魂歸者,甚至還是一位自己的“熟人”。
“是你!”
自從大概兩周前多林親自返回教堂麻痹了一次伊登之後,這還是二人的首次見麵。
隻不過上次見麵的時候二人還是其樂融融,一個是樂於放權的主教,一個是忠心耿耿的副手,這才半個月過去,二人的身份便已經出現了天差地彆。
“你來見我,是有什麼事吧?”
伊登操縱著身後的藤蔓一點點落了下來,儘管他的個子不高,但那種副本boss的氣勢依然讓多林無法完全輕視他,即便埃德已經說過他不會對自己有任何威脅。
老人的木杖點在地麵上,開始繞著多林踱步:
“讓我猜猜,應該是那個竊取了新生樹神的實驗品讓你來的,那麼是為了什麼呢?嗯,有什麼事情是必須要問我才能知道的……”
“啪!”
木杖重重點在地麵上,伊登蒼老的臉上露出看透一切的笑容:
“他該不會是不知道如何把這件事遮掩下去吧?”
果然,老東西和神子大人說的一樣狡猾,還好神子早就教了我應對他的話術……
多林麵色微冷,卻是避重就輕地說道:
“不要放肆,伊登,無論他曾經是誰,現在也是被樹神選中的神子,拜樹教必將在他的手中複蘇!”
“哦,就當是這樣吧,所以你來這裡的原因看來我是猜對了?”
伊登的臉上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即便是神子也不能做到讀取記憶這種事情,所以,你們需要我腦子裡的密文,又打算拿什麼來交換呢?我說我想要自由,他會給嗎?”
多林搖頭,轉而問道:
“伊登,神子大人讓我問你一個問題。”
“是什麼?”
“他問,如果你是一個已經無救的溺水者,是會選擇放棄掙紮,還是儘可能拉更多的人下水?”
伊登那種誌在必得的笑容忽然僵在了臉上。
他和多林四目相對,想要從對方的眼中看到那位一切都儘在掌握的神子。
伊登的感覺並沒有錯,此刻和多林共享視野的埃德也在托著腮等待這個老登的回答。
不知道是沉默了幾秒還是幾分鐘,這個年過古稀的老者忽然放聲大笑起來。
他笑的是如此歇斯底裡,以至於在笑的同時咳嗽個不停,他笑出了一滴滴眼淚,就連上一次討伐在他脖頸處留下的傷口都出現了崩裂。
“多林,我收回剛剛冒犯的話,那位實驗品確實稱得上一聲‘神子’,即便不是也有未來入主樞機院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