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的眉頭皺了起來,難道是有埋伏?
雖然概率很低,但如果遊牧民們做好了遠距離遷徙的準備,或許的確會打算和自己做“一錘子買賣”。
他不是沒見過這樣的野蠻人,但結果很明顯——他還能在這裡行商,而那些不知名的家夥已經變成了枯骨。
格雷微調了一下兩顆心臟的運轉功率,為可能的變故做好了準備。
作為一名略懂一點拳腳的商人,隻要不離開自己的小型堡壘,他的戰鬥力並不低。
所以他沒有像懸疑片裡麵的低智商npc一樣貿然行動,而是操縱起拉杆調整堡壘的前進方向。
然而他又察覺到自己手中的拉杆似乎沒有那麼聽使喚了。
那個小老頭,也就是自己師叔的手藝他還是很放心的,再加上之前的征兆,格雷有了一些猜測。
或許是這片區域的魔潮強度出現了提升,導致動力組件裡麵那些敏感又脆弱的廢物們變得更加躁動了。
還好自己已經接受過了改造,沒有生命的機械軀體讓常規的魔潮對自己的異化效果非常緩慢。
格雷操縱著堡壘以一個很大的弧度開始圍著聚落繞圈,這並非是他存心冒險,而是灰鑄回廊的行商有著記錄沿途聚居點變化情況的責任,儘管心中一萬個不願意,格雷還是要看看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堡壘很快便完成了環繞,回到了開始轉向的位置,卻並沒有什麼端倪出現。
就在這時,格雷注意到前方不遠處的帳篷門簾動了一下,似乎有一隻手抓住帳篷邊緣企圖拔出身體。
從手邊抓起單通望遠鏡,格雷一邊調整一邊看了過去:
那隻手臂雖然屬於人類,但卻泛著一種詭異的蒼白,其上青色發黑的血管如蛛網般密密麻麻,越是靠近肢端就越是明顯,指甲的位置已經全部染黑,並且呈現著不常見的尖銳異變。
“啪嗒。”
格雷的望遠鏡掉在了麵前的工作台上,他下意識摘下了自己的高禮帽。
他明白那帳篷裡麵的是什麼東西了,也明白了為什麼這個聚落沒有任何生機。
怪不得那些家夥不從帳篷裡麵出來。
怪不得陽光下的藤蔓羊那麼安靜。
怪不得自己的動力組件們這麼激動。d血屍!
可惜他明白的太晚,就在剛剛最後一抹陽光已經消失在了天邊。
夜晚到來,他的噩夢降臨了。
伴隨著陽光直射的消失,一隻又一隻手從那些帳篷的入口、底部邊緣乃至頂部伸了出來。
沒有了可怕的陽光,那些手胡亂抓著周圍任何可以觸及到的物體,不斷嘗試著將他們的軀體從遮蔽處拉扯出來。
人型怪物們四肢著地,腦袋扭曲著看向斜上方的格雷,嘴巴先是上下張開,隨後又左右分裂成了四瓣,渾濁的涎水自四處嘴角流淌而下。
儘管有著和實際年齡並不相配的大胡子,格雷依舊沒能沉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