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愚蠢!”
貝內特不屑地發出了鄙夷的聲音,在他看來得勝已經是必然的結果。
垂柳鎮中或許有懂得築牆的工匠,但卻完全沒有懂得防守血屍攻城的人。
他們用的方法依舊是對人類敵人才有效的手段。
對於蟻附攻城的人類來說,易燃的油脂的確是造成殺傷和讓對方軍心崩潰的不二之選。
但對於血屍這種感受不到痛苦,隻對血肉有著追求的怪物而言,渾身浴火非但不會讓它們退卻,反而會比之前更加勇猛地戰鬥。
因為即便是一根普普通通的木棍,在帶上了火焰之後也會讓大部分人畏懼三分。
而渾身浴火的血屍更是能夠同時造成抓傷、燒傷和毒傷三種傷害,即便血屍們不會主動找水滅火,但在他們燃儘之前,敵人定然已經完全潰敗。
想到這裡貝內特隻覺得垂柳鎮被攻打下來隻是時間問題。
然而下一刻,他便看到不遠處的一隻血屍從低矮的城牆上方畫著拋物線飛了下來,直接砸到了後方的兩隻血屍,並且將火焰也傳到了那兩隻血屍的身上。
感受不到痛苦的血屍們完全無視了蹭在身上的燃燒油脂,隻是跟隨著大部隊,在伯爵的指揮之下繼續向著城牆方向衝鋒。
看到這一幕的貝內特本能察覺到了一絲不對。
按照正常的邏輯而言,渾身浴火的血屍登上城牆隻會將火焰擴散開來,那些人類定然是唯恐避之不及,就算是有少部分人能夠頂住攻擊,又如何能將這血屍拋飛這麼遠?
思及此處他立刻仔細看向城牆之上的守軍,在夜視能力和火光帶來的能見度雙重加持下,伯爵看到足足有數十位人類守軍此刻手中正舉著幾乎和人等大的盾牌。
他們就這樣站在城牆上,似是將隻有一人高的城牆憑空增加到了兩人高。
而一旦有浴火的血屍衝上城牆,他們便會立刻舉盾前衝,將立足未穩的血屍直接撞飛出去,重重摔在下方的地麵上。
想清楚了其中的關鍵,貝內特的臉色變得難看了幾分。
他忽然有點後悔自己做出的攻打垂柳鎮的這個決定。
自己在棺材裡麵度過了幾十年的時光,剛剛蘇醒的時候或許的確是有些張揚了。
如果當時沒有詢問【阿洛德】的老家,隻問他距離那處山洞最近的人類聚居點是什麼地方,後果會比現在更好嗎?
貝內特不由自主地開始在腦海中美化起自己未曾選擇的那條道路。
身邊的【阿洛德】眼看自己老大的臉色越來越差,意識到兄弟們的演技可能有些用力過猛了。
照這個趨勢下去,雖然這一千隻血屍不可能被完全殺光,但按照貝內特這種張狂又膽怯,魯莽又自負的性格肯定會在損失達到一定程度時選擇離開“牌桌”。
這可不行,他們的計劃就是要讓伯爵在這兩個鎮子之間傾家蕩產,要是讓他跑掉了,憑借著自己的召喚能力再呼喚來一批無主血屍,那不是沒完沒了了嗎?
想到這裡,【阿洛德】決定刺激這位賭徒,讓他“加注”,隻要已經推出去的籌碼夠多,賭徒就無法輕易離開牌桌了。
他轉過頭一臉憤慨地看向貝內特:
“伯爵大人,請允許我為您帶來勝利!”
貝內特看著那些在爬上城牆和被肘飛之間循環的血屍,意識到火焰也在不斷消耗他們的生命。
想到這裡他看向麵前的【阿洛德】,眼神中滿是讚賞的同時也多了幾分不舍:
“你已經向我證明了自己的價值,倒也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