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將那帶著三棱刺的手留在了貝內特的體內,抽出右手再從一邊的人類手中接過一根,直接插進了貝內特的側腹然後在裡麵攪啊攪。
貝內特隻覺得世界都在欺騙自己,到了此時,他哪還不明白【阿洛德】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阿洛德】的背叛不是簡單的背叛,而是一種違背了規則的背叛——既然自己親自轉化的血屍都能夠保有理智,那究竟還有誰能夠完全聽命於自己?
貝內特想到了安托斯大公爵曾經說過的一句話: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圍繞著“概念”和“規則”運轉。
這種情況會出現,一定是因為有更高位的存在改變了理應作用在血屍身上的規則。
原來如此,既然是這樣,那自己輸得不冤……
貝內特感受著身體上不斷傳來的痛苦,歎息著閉上了眼睛。
人類?血屍?地位?偉業?
都與自己無關了。
然而就在此刻,他的腦海中響起一抹輕蔑的笑聲:
“想死?哪有那麼簡單?”
這聲音聽上去年輕而且活力十足,並不是垂垂老矣的安托斯始祖會使用的口吻。
那會是誰?到底還有誰能夠直接將意誌傳達到自己的腦子裡?
難道是那位偉大存在?
貝內特的思維陷入了混亂,理智也正在一點點剝離他的身體,因為身體上的痛苦還在繼續——
大仇得報的【阿洛德】還在不斷將木楔釘在貝內特的身上,嘴裡還念叨著“這一下是為了【西部神射】”之類的怪話。
就這樣,滿打滿算一千隻血屍對白蠟鎮展開的攻城戰結束了,作為boss的貝內特更是以一種出乎所有玩家預料的形式走向了末路。
而【阿洛德】也在吸引了全部目光之後當眾自儘洗負麵狀態),給眾人留下了無比深刻的印象。
在震驚於還能這樣處理的同時,不少玩家也對這樣的發展感到困惑,不知道製作組的葫蘆裡麵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但boss戰結束並不代表一切的終結,貝內特被捕讓依舊存活的血屍們陷入了瘋狂,玩家們自發組成了一張囊括城牆區域的大網,不打算放走任何一個敵人。
幾小時後,朝陽出現在了失序世界的天際,玩家們的包圍網終於收緊到了城牆正下方的位置。
伴隨著最後一隻血屍倒地死去,這場戰鬥終於迎來了尾聲。
四百多位玩家累計死亡快二百次,終於取得了這場血色之夜活動開始以來最大規模戰鬥的勝利。
看著自己活動賬戶上增加的貢獻值,玩家們的臉上露出了豐收的喜悅。
而在得知幫助民兵打掃戰場還有額外貢獻值可拿之後,這些令血屍都感到畏懼的鐵血戰士搖身一變成了最擅長打掃戰場的清潔工人,已經沒人在意被俘虜的伯爵到底去了哪裡。
玩了失序世界這麼久,他們已經開始習慣這種大場麵敘事了,即便是完全沉浸在遊戲中,每次活動實際上也隻能體驗到其中的一小部分,甚至就連真正的老玩家也總能刷到自己從沒見過的某些任務或者活動視角。
於是不少玩家都已經習慣於事後在官網論壇以及視頻網站對自己沒看到的部分進行補全,畢竟失序世界每天隻能玩十二小時,剩下的時間也總要找些感興趣的東西消磨掉才好。
至於伯爵去了哪,後續論壇問問就知道了。
帶著這種心態,上一秒還在砍瓜切菜的玩家們無縫切換成了掃地機器人。
十幾分鐘後,【易溶於水】將一隻血屍送到了民兵隊長達內爾的麵前:
“這個保存的還算完整,你看行不行?”
達內爾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這隻血屍的屍體,用手裡的棍子檢查了幾個位置之後點點頭:
“沒問題,這個通過了。”
“太好了。”
【易溶於水】隨手將血屍扔在了合格的那一堆裡麵,隨後悄悄湊到達內爾耳邊:
“我記得你,你是我們在白蠟鎮救出來的那幾個人之一對吧?”
達內爾臉上閃過一抹驚訝,仔細看著【易溶於水】的臉,卻沒什麼印象。
魂歸者尷尬地抓了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