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某家還未斷電的高檔ktv包廂內。
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幾個衣著暴露的女人正圍著一個光頭紋身的胖子勸酒。
胖子正是李德彪。
他掛斷電話,臉上那副諂媚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凶橫與煞氣。
“媽的,音樂給老子關了!”
他一腳踹在麵前的茶幾上,玻璃桌麵上的酒瓶、果盤被震得叮當作響。
音樂戛然而止。
包廂裡瞬間安靜下來。
那幾個陪酒的女人嚇得花容失色,縮在角落裡,不敢出聲。
李德彪拿起桌上的一個對講機,按下了通話鍵。
“都他媽給老子滾進來,有活兒了。”
話音剛落。
包廂的門被推開,十幾個同樣流裡流氣的壯漢魚貫而入。
他們一個個歪著脖子,叼著煙,身上不是龍就是虎,要麼就是喜羊羊。
“彪哥,啥事兒啊?”
一個染著綠毛的青年湊上來問道。
李德彪將杯中剩下的半杯洋酒一飲而儘,把杯子重重地拍在桌上。
“局長的公子,被人給扣了。”
“就在麓湖小區。”
他環視一圈,聲音冰冷。
“一群不知死活的刁民,蹬鼻子上臉,連警察的麵子都不給。”
“現在,輪到我們去跟他們‘講講道理’了。”
聽到“局長”兩個字,在場的所有人都精神一振。
他們知道,這可是天大的事。
辦好了,以後在江城,就更能橫著走了。
“彪哥,您下命令吧。”
“乾他媽的。”
“正好這幾天閒得骨頭都快生鏽了。”
眾人七嘴八舌,摩拳擦掌,一臉的興奮。
李德彪很滿意手下們的反應。
他站起身,從沙發上拿起自己的外套。
“抄家夥。”
“把後備箱裡那些吃飯的家夥都帶上。”
“另外,去車庫把那兩台改裝過的牧馬人開出來。”
“再去弄幾艘皮劃艇,越多越好。”
“麓湖小區那邊水深,車開不進去。”
他有條不紊地發布著命令,顯然對這種場麵早已駕輕就熟。
“綠毛,你帶幾個人,先去附近五金店,多買點鋼管、扳手、撬棍。”
“記住,動靜小點。”
“其他人,跟我去車庫集合。”
“半個小時後,麓湖小區門口見。”
“是,彪哥!”
眾人轟然應諾,隨即轉身離去,動作迅速,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整個包廂,瞬間空了下來。
隻剩下那幾個瑟瑟發抖的陪酒女,和滿桌的狼藉。
李德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從口袋裡掏出一遝厚厚的鈔票,隨手扔在桌上。
“滾吧。”
他衝著那幾個女人揮了揮手。
女人們如蒙大赦,抓起桌上的錢,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李德彪最後看了一眼這個奢華的包廂,嘴角咧開一個殘忍的笑容。
“刁民?”
“老子最喜歡跟刁民講道理了。”
他轉身走出包廂,身影很快消失在昏暗的走廊儘頭。
市局家屬大院,c棟七樓。
得益於東城區的海拔稍微高點,而且這棟家屬樓修得比較晚,基本上沒什麼積水。
所以才選擇在這附近建立救援指揮部和臨時安置點。
王建軍剛一推開家門,一股暖氣便撲麵而來。
客廳裡燈火通明。
妻子李慧芳正焦急地等在玄關,身上還穿著睡衣,眼窩深陷,布滿了紅血絲。
“老王,你可算回來了。”
她一把接過王建軍手裡還在滴水的雨衣,急切地問道。
“怎麼樣?接到小博了嗎?”
“人呢?怎麼就你一個?”
王建軍換下濕透的皮鞋,臉上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疲憊。
他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沒有直接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