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馮碧蓮的腳蹬船在距離單元樓不到五米的地方,終於不堪重負,船頭一沉,渾濁的洪水便瘋狂地倒灌了進來。
“救命!救命啊!”
冰冷的洪水瞬間淹沒了她的腰,馮碧蓮在船艙裡手腳並用地撲騰,肥胖的身體讓她一時間難以保持平衡,整個人直接翻進了水裡。
她淒厲的呼救聲在雨幕中回蕩,卻顯得那麼無力。
樓上,一扇扇窗戶後麵,探出了一顆顆腦袋。
住戶們隻是冷漠地看著,沒有一個人有下水救人的意思。
五米的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不近。
隨便找根長點的晾衣杆,或者幾根床單擰成繩子,或許就能把她拉回來。
可惜,沒人動。
他們臉上的表情混雜著幸災樂禍和惋惜。
幸災樂禍,自然是針對馮碧蓮這個背叛者。
惋惜,則是為了那艘船。
“媽的,就差一點!再劃快一點就到樓下了!”
“這老娘們兒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跑的時候比誰都快,回來的時候磨磨蹭蹭!”
“要是船能靠岸,我們說不定還能把它撈上來,把洞堵上修一修,總還有個念想……”
他們的惋惜,與馮碧蓮的性命無關,隻關乎他們自己逃生的希望。
雨水衝刷著他們的臉,也衝刷著他們最後那點可憐的同情心。
“你們怎麼能見死不救!船上的人,你們的快艇開過去不就是搭把手的事嗎!”
倒是有幾個自詡正義的“聖母”站在窗邊,對著林風的方向大聲指責。
“就是!人心怎麼能這麼冷漠!她再怎麼不對,也是一條人命啊!”
吳彪聽得火大,剛想探出頭去罵幾句,卻被林風一個眼神製止了。
林風根本懶得理會這些噪音,他靠在座椅上,連頭都懶得回。
快艇的引擎在雨中發出低沉的轟鳴,隔絕了那些無能狂怒的叫囂。
水裡的馮碧蓮撲騰了不到半分鐘,掙紮的幅度越來越小,最後隻剩下一串氣泡冒出水麵,很快,連氣泡都沒了。
她就這麼消失在了渾濁的洪流裡。
林風對馮碧蓮的下場沒有絲毫憐憫。
隻是感歎這女人運氣不好,不然以她這膘肥體壯的身板加上慣會煽風點火的本事,指不定還能成為這養蠱場中的一員猛將。
不過,她的死也並非毫無價值。
就在所有住戶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時,林風的空間感知裡,幾道靈活的身影正在樓內飛速向上攀爬。
為首的,正是那個自斷一指的黃青石。
他帶著另外四個腿腳還算利索的小弟,撇下曾經並肩作戰的兄弟們,一路沿著樓梯衝到了十三樓。
林風走之前故意沒有將房門落鎖,就是為了給有心人留門。
“吱呀——”
黃青石一把推開防盜門,幾人迅速閃了進去。
屋裡空空蕩蕩,但角落裡卻堆放著他們之前被收繳的那些鋼管和菜刀。
“武器還在!”一個小弟驚喜地喊出聲。
再次握住冰冷的鋼管,一股安全感和底氣瞬間回到了他們身上。
“快!把門堵上!”黃青石沒有絲毫放鬆,他忍著斷指的劇痛,冷靜地指揮著。
那扇從陳依依家拆下來的大門被重新抬了過來,死死地抵在防盜門後。
屋裡幾張沾滿血汙的沙發也被他們合力推過去,頂住了門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