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講機那頭的聲音十分焦急,顯然對這種情況有些有些無措。
陳帥眉峰一緊,拿起對講機就想嗬斥。
林風抬手,製止了他。
這也怪不得巡邏隊,畢竟他們之前都是退役軍人,骨子裡身為人民子弟兵的思想如同鋼印。
見到這些手無寸鐵,急需救治的村民,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但是他們也清楚自己此時的職責,所以才左右為難,隻能請示陳帥他們。
在場所有人的反應各不相同。
陳帥一臉冰冷,在他看來,這正是他擔心的“麻煩”上門了。
沈青竹和王景交換了一個凝重的表情,顯然也覺得事情棘手。
隻有梁梟,幾乎是下意識地站了起來,臉上滿是醫者本能的擔憂。
林風的表情沒什麼變化,他剛剛才闡述完自己的計劃,現實就送來了一個完美的開局。
見林風點了下頭,陳帥這才壓著火氣,對著對講機下令。
“把人帶上來。”
不到十分鐘,酒店厚重的玻璃門被推開,一股夾雜著雨水和泥土腥氣的寒風灌了進來。
幾個渾身濕透的女人,簇擁著一個用破門板抬著的男人衝了進來。
男人臉色慘白,額頭上一個血肉模糊的傷口還在不斷滲血,浸濕了身下肮臟的被褥。
而抬他的幾個男人也是鼻青臉腫,顯得狼狽不堪。
原本大堂沙發上,正一邊織毛衣、鉤鞋底,一邊家長裡短的幾名婦女看見這陣仗。
發出一陣低低的驚呼,紛紛放下手頭的活路,上前查看。
領頭的女人一進門就“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膝行幾步,對著幾人就開始磕頭。
“求求你們,救救我當家的!求求你們了!”
她的額頭磕在大理石地麵上,發出沉悶的響聲,身後幾個女人也跟著跪下,一時間哭聲和哀求聲響成一片。
“快,彆跪著了,先把人抬到醫務室!”
梁梟快步上前,扶起那個女人,同時指揮著旁邊待命的安保人員。
她現在已經有了幾分女主人的鎮定和威嚴。
很快,受傷的男人被抬走,一名已經入職的醫生和兩名護士立刻跟了上去進行緊急處理。
大堂裡恢複了些許安靜。
林風看了一眼那幾個仍舊跪在地上,身體瑟瑟發抖的女人,對陳帥偏了下頭。
“帶她們去小會議室。”
陳帥會意,走上前,聲音冷硬。
“都起來,跟我們來。”
小會議室內,燈光明亮,溫暖乾燥的空氣讓幾個剛從暴雨中衝上來的女人一時有些不適應。
她們局促不安地站在房間中央,身上的雨水在地毯上洇開一圈圈深色的痕跡。
林風坐在主位,沒有開口。
陳帥站在他身側,雙手抱在胸前,直接發問。
“怎麼回事?”
領頭的那個女人,也就是受傷最嚴重的男人妻子,看了一眼麵無表情的林風,打了個寒顫,然後便再也抑製不住,哭訴起來。
“是吳曉飛那個天殺的畜生!”
“本來……我們就是想從那條大船上扯塊布下來,把漏雨的棚子補一補……”
“結果吳曉飛這畜生想獨吞,帶著人不分青紅皂白就打。“
“我男人就多說了兩句,他就……他就,拿著鐵管對著我男人頭上往死裡砸啊!“
她一邊說一邊抹眼淚,旁邊的幾個婦女也跟著泣不成聲,七嘴八舌地補充。
“那幫小畜生下手太狠了,根本不把人當人看!”
“就為了一塊破布,差點打死人啊……”
林風聽著她們的哭訴,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了敲,打斷了她們。
“我對你們的鄰裡糾紛沒興趣。”
他的聲音很平淡,卻讓幾個女人的哭聲戛然而止。
“山下一共多少人?哪些人不安分?”
幾個女人被他問得一愣。
還是那個領頭的女人反應快,她擦了擦眼淚,小心翼翼地回答。
“我們雲頂村原來住在村裡的,還有二十來戶,其他都搬城裡或者去外地了。”
“這次發大水,好多都是老人,就我們幾家的男人……”
“前段時間在江城工地乾活,說是有台風,工地提前停工,就都跑回來了。”
她頓了頓,聲音裡帶著憤恨。
“本來還想著能搶收點糧食,誰想到雨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