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衛四人的瞳孔猛地一縮。
丁隊長很滿意他們的反應。
這個位置可是他精心挑選的。
既能發揮射釘槍的遠程優勢,又不會誤傷到拐角之後的隊友。
他自顧自地將抽了兩口的煙頭掐滅,把剩下的半截香煙放回煙盒。
“現在,我改主意了。”
“把手上的武器扔掉。”
“再把你們身上這套皮,一件,一件,全都給我脫下來。”
丁隊長這一路走來,早就眼饞這身裝備了。
這些美製現役特種部隊的作戰服,除了槍械,其他裝備一應俱全。
他已經將幾人視作砧板上的魚肉,隻待手起刀落。
李衛緩緩將手裡的短棍放低,似乎準備放棄抵抗。
“行,東西可以給你。”
他的語氣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
“但你得保證,放我們走。
丁隊長臉上的疤痕因笑容而扭曲起來,像一條活過來的蜈蚣。
“我保證。”
李衛點頭,視線掃過身旁的隊員。
“扔。”
一個字落下。
啪!
不是武器落地的聲音。
是四支高強度戰術手電,在同一毫秒內,同時關閉。
樓梯間的光源被瞬間抽空,墜入伸手不見五指的絕對黑暗。
丁隊長臉上的獰笑,凝固了。
視野被一片濃黑粗暴地填滿,強光驟然消失帶來的短暫失明,讓他大腦一片空白。
“開燈!他媽的給老子開燈!”
他的咆哮在黑暗中扭曲變形。
可惜已經遲了。
對李衛和他手下這群從屍山血海裡爬出來的戰士而言,黑暗,是最好的朋友。
關燈的瞬間,四道黑影已憑借著千錘百煉的肌肉記憶,動了。
他們沒有向上衝擊丁隊長這個領頭的。
而是旋身,如猛虎下山,撲向下方堵死退路的七樓平台!
黑暗中,樓下的保安徹底亂了陣腳,他們甚至無法分辨敵人的方位。
耳邊隻剩下急促如戰鼓的腳步聲,和撕裂空氣的厲風。
“噗!”
一聲沉悶的氣爆。
一個保安在恐慌中扣動了扳機。
鋼釘擦著一名隊員的肩膀掠過,帶起一串滾燙的血珠,整根沒入牆體。
“呃!”
受傷的隊員發出一聲壓抑的悶哼,動作卻沒有半分遲滯。
他旋身擰腰,手中的短棍帶著全身的力道,狠狠砸在開槍保安的麵門上。
鼻梁骨碎裂的悶響,和戛然而止的慘叫混雜在一起。
李衛的身影在黑暗中一馬當先。
他一記凶悍的肘擊撞開擋路的人,手中的軍用短刀借著前衝的力道,精準地橫向一抹。
刀鋒切開了另一名保安的喉管。
那人連聲音都發不出來,手裡的鋼管當啷落地,雙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徒勞地想堵住噴湧的血泉。
鮮血噴射的“嘶嘶”聲,在狹窄的樓道中,清晰得令人頭皮發麻。
電光石火間。
一個由十幾個保安組成的包圍圈,被四道黑影以一種摧枯拉朽的姿態,硬生生撕開了一道缺口。
等樓上的丁隊長和手下們反應過來,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打開照明。
搖曳的光柱下,樓梯間隻剩下幾個躺在地上哀嚎的自己人。
李衛四人的身影,早已消失在更深的黑暗裡。
地上那個捂著脖子不斷抽搐,身體漸漸冰冷的同伴,讓所有保安都感到一陣徹骨的寒意。
“廢物!一群沒用的廢物!”
丁隊長氣急敗壞,一腳狠狠踹在地上呻吟的手下身上。
“給老子搜!他們跑不遠!”
……
“哐當。”
七樓,一間檔案室的鐵門被從內部反鎖。
沉重的金屬文件櫃被合力推了過來,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將唯一的出路堵得嚴嚴實實。
房間內,光線昏暗。
窗外灰敗的天光,勉強勾勒出四個靠牆劇烈喘息的身影。
“老周,傷怎麼樣?”
李衛的聲音壓得很低,湊到受傷的隊員身邊。
“沒事,隊長,皮肉傷。”
叫老周的隊員撕開了戰術服的袖子,肌肉虯結的手臂上,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正在流血。
另一名隊友咬著手電筒,正用急救包裡的消毒棉和紗布,為他進行快速專業的清理包紮。
鋼釘撕下了一大塊皮肉,萬幸的是,沒有傷到骨頭。
“這幫狗娘養的,真夠陰的。”
另一名隊員低聲罵道。
李衛掏出對講機,按下了通話鍵。
“王驍,王驍,收到請回話。”
滋啦……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