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雲頂天宮,二十八層,總統套房。
窗外,是人類文明崩塌後的灰敗世界,天空像一塊洗了太多次的舊畫布,顏色寡淡。
而巨大的落地窗內,卻溫暖如春。
整個雲楓基地都像一台被瞬間擰緊了發條的戰爭機器,瘋狂運轉,每一個人都在自己的戰位上燃燒著生命。
唯獨這裡,風暴的中心,卻是一片慵懶的寧靜。
林風像隻心滿意足的貓,側躺在足以讓五六個人打滾的巨大軟床上,一條手臂還習慣性地搭在身側。
隻是,原本溫香軟玉的懷抱,此刻卻空空如也。
洗手間裡傳來嘩嘩的水聲。
片刻後,水聲停止,梁梟穿著一身絲質睡袍走了出來,雪白修長的脖頸上還掛著晶瑩的水珠,長發被隨意地用毛巾包裹著。
她看了一眼床上賴著不動的男人,徑直走向衣帽間。
林風睜開一隻眼睛,聲音裡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和不滿。
“我說,老婆,外麵天都沒亮透呢,你起這麼早乾嘛?”
“整個基地的任務,我都安排得明明白白了。你就在科研部掛個名,偶爾去視察一下就行,這麼拚做什麼?”
衣帽間裡傳來窸窸窣窣的穿衣聲,很快,換上一身乾練白大褂的梁梟走了出來,一邊整理著領口,一邊沒好氣地白了林風一眼。
“我還不是給你乾的好事擦屁股?”
“哦?”林風來了興致,乾脆坐起身,靠在床頭,饒有興致地看著她,“我乾什麼好事了?”
梁梟走到床邊,俯身在林風臉上親了一下,然後毫不客氣地坐下,開始細數他的“罪狀”。
“你把製定薪酬這個燙手山芋,丟給青禾那丫頭就算了,她愛折騰,由她去。”
“可你給她配的那幾個幫手,有一個靠譜的嗎?”
“其他人我就不說了,就你的表弟吳彪,簡直是個人才!”
梁梟說到這裡,自己都忍不住笑了,那是一種又好氣又好笑的無奈。
“他不敢去找李衛,知道李衛能把他骨頭拆了。就天天泡在周興國那邊的武警隊裡,拉著人家戰士嚷嚷著要掰手腕子。”
“還放話,誰能在力量上贏了他,就給誰評最高一級的戰鬥崗位薪資!”
林風聽得一愣,隨即也樂了。
“然後呢?”
“然後?”
梁梟瞪了他一眼。
“然後他被人家武警隊裡幾個格鬥教官輪流教做人,現在估計兩條胳膊都抬不起來了,正嚷嚷著人家不講武德,要換個項目比試呢!”
林風幾乎能想象出吳彪捶著胸口,一邊齜牙咧嘴一邊罵罵咧咧的滑稽場麵,不由得笑出了聲。
“還有你的小情人。”
梁梟話鋒一轉,語氣裡帶上了一絲調侃。
“沈青禾?”
林風的笑容裡多了一絲玩味。
梁梟伸出纖纖玉指,點了點林風的額頭。
“不然呢?”
“昨天,她帶著她那個寸步不離的小保鏢薑離,雄赳赳氣昂昂地殺到科研部,說是要調研崗位貢獻比。”
“結果呢?”
“結果差點沒跟韓雪當場打起來!”
梁梟提起這事,太陽穴就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