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牧沉默了,周延錚也緊緊攥起了拳頭。
他們完全明白了那位母親的苦心與犧牲。
她忍受著非人的屈辱,不僅僅是為了換取一口食物,更是為了麻痹那夥人,讓他們相信家裡再沒有彆人,從而保護自己兩個女兒的安全。
這是一位母親在絕境中,用自身尊嚴為女兒換來的生存空間。
“對不起,提起你們的傷心事了。”
他停頓了片刻,讓女孩稍微平複一下情緒,才繼續問道,“能繼續再說一些情況嗎?”
女孩用力抹去臉上的淚水,點了點頭。
“後來我們通過媽媽偷偷傳遞的消息才知道,彆墅區裡活下來的人其實不算少,大概有七八十人。
因為幾乎每棟彆墅裡都儲存了不少應急的食物和水。劉彪他們把所有的物資都強行收繳,集中存放在一起。聽媽媽說,那些食物堆起來,足足塞滿了三棟多彆墅!
劉彪他們一邊罵著住在這裡的人都是該死的有錢人,一邊又欣喜若狂地享受著這些囤積的物資。”
“剛開始,劉彪他們對彆墅區裡一些原本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還有些顧忌,做事不敢太過分。但沒過一個禮拜,他們發現根本沒人能反抗,就徹底原形畢露了。”
女孩的聲音充滿了恨意,“他們用食物作為要挾,強迫彆墅區裡的女人......滿足他們的獸欲,甚至連一些年紀跟我們差不多大的女高中生都不放過!
誰敢反抗,立刻就是一頓毒打,然後被關起來,斷水斷糧。
彆墅區裡的男人,大多都是四五十歲的中年人,根本不是他們那群打手的對手,被打怕了之後,就都不敢反抗了,每天像牲口一樣被驅趕著去種地、乾活、修繕圍牆。”
方牧和周延錚聽著,胸中的怒火熊熊燃燒。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幸存者據點了,這簡直是一個奴隸莊園!
這讓周延錚想起了鬼手杜。
周延錚沉聲問道,“那你們是怎麼逃出來的?”
女生繼續說道:“媽媽這一年來,一直在偷偷觀察。她假裝順從,從那些看守的閒聊中,一點點套取信息,摸清了他們崗哨的位置、換班的時間規律,還有看守的薄弱環節。
她偷偷畫了地圖,規劃了一條相對安全的路線。然後,她就一直在等待機會,讓我們逃出來。”
“終於,在前天晚上,”女孩回憶著那驚心動魄的一夜,
“我們收到了媽媽發出的暗號。趁著夜深人靜,我們按照她畫的路線,從彆墅區西北角一個平時沒人注意,被雜草覆蓋的排水洞鑽了出來。
出來後,我們不敢走大路,隻能在小路和林子裡穿行,拚命地跑,躲避著偶爾出現的喪屍,又渴又餓,也不知道方向。直到昨天走到那個岔路口,實在走不動了,才躲在草叢裡休息,然後就遇到了你們的車……”
方牧看著眼前這個曆儘磨難卻依然堅強的女孩,心中五味雜陳。
他緩和了語氣,問道:“那你們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沒想到,他話音剛落,坐在床邊的女孩猛地站起身,然後“撲通”一聲,直接跪倒在方牧和周延錚麵前,用力地磕起頭來,額頭撞擊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兩位大哥!我求求你們!求求你們去救救我母親吧!”
她抬起淚流滿麵的臉,額頭上已經一片青紫,眼神裡是孤注一擲的乞求,
“隻要你們願意去救她,我劉清悅給你們做牛做馬都行!我什麼活都能乾!我……我甚至可以……可以陪你們睡覺!求求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