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近一周的磨合,張薇、江子軒和王子涵逐漸在養豬場中找到了自己的定位。
一日清晨,灶房裡大鐵鍋裡熬煮的豬食咕嘟作響,散發出混雜著糠麩和野菜的味道。
張薇在幫忙添柴時,忽然放下火鉗,對著圍坐在柴爐桌旁喝粥的男人們說:“喂豬和打掃豬圈的活兒,以後我也參與進來吧。”
鄭凡剛咬了一口窩頭,聞言差點噎住,和李浩然幾乎同時放下碗。
鄭凡抹了抹嘴:“張醫生,這活兒又臟又累,味兒還衝。你一個姑娘家,還是乾點彆的吧?比如幫忙做飯、洗衣服之類的。”
李浩然也點頭附和。
張薇指了指窗外不遠處的豬圈,解釋道:“現在也就十幾頭豬,這點工作量累不著人,我力氣夠用。況且,毛主席早就說過‘婦女能頂半邊天’,大伯母能乾我也能乾!”
站在灶台前不停攪拌豬食的大伯母對張薇投來欣賞的目光,稱讚道:“微微說的真不錯,倒是鄭凡你個小子,思想怎麼還停留在封建時代。”
鄭凡無奈攤手,心想:得,好心當成驢肝肺。果然,龜男不得好死。
或許是意識到自己語氣有些衝,張薇頓了頓,放緩了語調,補充道:“而且,我們多分擔一些養豬場內部的日常事務,你們就能騰出更多體力和精力去應對更緊要的事情。”
“無論是外出探索尋找物資,還是加固圍牆防禦,這些都需要你們全力以赴。我們內部穩定了,你們才能沒有後顧之憂。”
這番話倒是合情合理,鄭凡幾人也不再堅持,默默點頭,同意了張薇參與喂豬和清理豬圈的工作中來。
江子軒則被方牧寄予厚望,希望能儘快將他培養成可靠的夥伴。
因此,他承擔的工作強度幾乎與方牧幾個成年人看齊。
除了夜間值守仍需有經驗者陪同,其他諸如背柴、挖地、巡邏等體力活,都是他獨立完成。
跟著鄭凡到後山撿柴時,背上裝滿柴火的沉重竹背簍,細窄的帶子深深勒進他稚嫩的肩膀,汗水浸透的粗布衣服下,留下兩道深紅的印痕淤跡;
第一次跟著方牧父親在午後熾熱的陽光下翻挖菜地後,第二天清晨,他兩條胳膊酸脹得幾乎抬不起來,連端碗都微微發抖。
但江子軒緊咬著下唇,從未抱怨過一句,反而更加積極地投入到每一項任務中,稚氣的臉龐上帶著一股倔強的韌勁,迫切地想跟上大家的步伐。
倒是他的小女友王子涵心疼不已。
晚上,在江子軒的宿舍裡,借著月光,她擰了涼毛巾,小心翼翼地避開破皮的地方,為他擦拭肩上的紅痕,輕聲埋怨他太過拚命。
江子軒總是咧咧嘴,露出一個帶著疲憊卻明亮的笑容,便過去了。
隨著新成員在石料廠宿舍安頓下來,短暫得安逸過後,糧食壓力立刻像一塊沉重的石頭,壓上了方牧的心頭。
平添了三張嘴,養豬場存糧的消耗速度陡然增加了四分之一,按照之前的儲備規劃無法實現自給自足。
當天晚上,方牧將眾人召集到灶房,他開門見山,提出了養豬場麵臨的最緊迫問題:糧食短缺。
想要緩解危機,無非兩條路:開源或節流。
方牧和白池攤開一張粗糙的草紙,拿著半圓珠筆仔細核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