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錚緩緩放下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攤開手掌,掌心一片濕滑冰涼,全是冷汗。
他看著那具被擊碎頭顱,已是無法動彈的喪屍屍體,眉頭卻依舊沒有舒展:“這種有‘智慧’的喪屍,不知道還會不會有第二隻,甚至更多......”
方牧沉默著,臉色在前方跳躍的火光下顯得晦暗不明。
這隻喪屍的出現,打破了他們對喪屍的固有認知——遲緩、愚蠢、僅憑本能。
如果“智慧”開始在這些活死人中滋生蔓延,他們賴以生存的高牆、陷阱、戰術,都將麵臨前所未有的挑戰,甚至可能形同虛設。
未來的生存之路,陡然間變得不確定。
“明天再深究這個,”方牧回過神,對著牆上的人說道,“周班長,白池,你們再辛苦一下,用弓箭把下麵還有威脅的零散喪屍徹底清理乾淨,確保安全。”
他轉向牆下待命的李穗歲等人:“穗歲,你帶三個人準備接替周班長和白池的警戒位,接替他們休息。”
“好了,沒有任務的人都先去休息一下,養足精神。”
方牧從牆上跳下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接著對著眾人說道:“今天白天,我們要清理門口的屍體,重新加固防禦工事,再檢查一下武器和物資,做好應對下一次襲擊的準備。”
“是!”眾人齊聲應喝,沒有絲毫猶豫,迅速而有序地散開,投入到各自的任務中。
因為開了槍,巨大的聲響在寂靜的夜裡能傳得很遠,方牧擔心會引來更遠處的屍群。
為防萬一,大夥就在石料廠的宿舍裡麵以及房車上麵休息,避免出現情況後無法第一時間增援。
第二天清晨七點。
天色灰蒙,鉛灰色的雲層低垂,隻在天邊透出一線慘淡的魚肚白。
微光灑在斑駁的瀝青石子路上,照亮了昨夜慘烈戰場的一片狼藉。
燃燒的喪屍殘骸大多已化為灰白色的灰燼,兀自冒著縷縷青煙。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混合了焦糊味、血腥氣和腐臭的難以言喻的惡臭,雖然比昨夜淡了些,依舊令人作嘔。
人們從宿舍和房車裡鑽出來,臉上大多帶著睡眠不足的疲憊。
用冰涼的水簡單洗漱後,精神稍振。
方牧站在院子中央,開始清晰分配善後任務:“爸,穗歲,子軒,子涵,你們四個,立刻去巡查整個防禦圈!從石料廠圍牆到河堤鐵絲網,一寸一寸檢查,看看有沒有被撞鬆、撞破的地方!特彆是昨晚屍群衝擊最猛烈的區段!”
李穗歲四人因為昨夜休息較早,狀態相對較好,立刻領命,拿起工具和武器快步離去。
“安防組,加上張薇!”方牧看向周延錚、白池、鄭凡和自己,
“我們五個,負責清理大門外的屍體,回收所有能用的箭矢。王小磊,你負責在監控室警戒,盯死國道和兩側隧道,有任何異動,立刻示警!”
“明白!”王小磊迅速跑到監控室,繼續監視著周圍動向。
大伯母和方母則默默帶著汪玥走進了灶房,開始忙碌地準備能快速補充體力的早飯。
清理小組的五人,穿戴好自製護甲和長筒膠靴,戴上用多層棉布縫製的簡易口罩和厚厚的橡膠手套,拿起鐵鍬、鋼叉和幾個準備裝屍的大籮筐。
推開沉重的鐵門,朝著打開的大門外走去,開始善後處理。
清理的第一步,永遠是確保絕對安全,保證每一隻喪屍死透。
他們手持長矛和鋼叉,小心翼翼地走到每一具倒伏的喪屍屍體旁。
無論其是否殘缺不全,都毫不猶豫地從眼窩或耳後等薄弱處刺入,用力攪動,確保其大腦被徹底破壞,絕無任何“複活”或裝死的可能。
很快,眾人圍攏到那隻最特殊的矮小喪屍屍體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