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了……”
王勇昌如遭雷擊,臉色瞬間慘白,他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瘋狂地環視周圍的手下,
“跟我沒關係啊!你們都看到了!他是自己摔死的!是他自己不小心!跟我沒關係啊!”
他發瘋似的揪住身邊一個人的衣領,唾沫橫飛地追問,但周圍的人要麼避開他的目光,要麼沉默不語。
這沉默讓他更加恐懼。
“是不是?!是不是他自己摔死的?!”
他猛地拔出腰間的手槍,惡狠狠地頂在另一名守衛的額頭上,眼球布滿血絲,咬牙切齒地從牙縫裡擠出問話。
“是是是!不是你殺的!是他自己摔死的!跟我們都沒關係!”被槍指著的守衛魂飛魄散,連聲附和。
“勇昌兄弟,”
陳誠強壓下心中的悲慟,出聲提醒,語氣刻意保持著平靜,
“現在……是不是先把人抬進來?後續怎麼處理,得請王族長定奪。”
“對...對!抬進來!交給我爸處理!”
王勇昌像是找到了主心骨,連忙同意,但依舊不忘強調,“記住!他是自己摔死的!跟我沒關係!”
“對,跟你沒關係。”陳誠低垂著頭附和著,掩去了眸中翻湧的複雜情緒。
在離開之前,王勇昌似乎為了重新樹立權威,又返回牆頭,朝著下方吼道:
“聽著!明天,同一時間!同樣的東西!再來換剩下的人!否則……你們就等著給他們收屍吧!”
見下方一片沉默,無人回應,這寂靜再次讓他感到不安和憤怒,他再次吼道:“聽到沒有?!”
“……聽到了。”
一個冰冷到了極致的聲音響起。
是方牧,他替沉默的顧南喬做出了回答,目光如刀,死死釘在牆頭。
王勇昌此刻心亂如麻,也顧不上是誰在回答,怒吼地吩咐道:
“你們給我盯死他們!要是對麵敢有任何輕舉妄動,直接開槍!不用請示!”
說完,他便匆匆逃離了這個讓他心虛的地方。
陳誠喊上旁邊一個平日裡還算說得上話的守衛,兩人沉默著,將王勇承那具尚存一絲餘溫的軀體抬上車。
那殘留的溫度,像是對這個剛剛逝去生命的最後告彆。
不高的溫度,此時卻“灼燒”著陳誠的指尖,更灼燒著他的心。
他最後看了一眼那張失去生氣的年輕麵孔,跟隨著前方那個因心虛和慌亂而腳步踉蹌的王勇昌,朝著祠堂駛去。
......
“爸!爸!”
還沒跨進祠堂那高高的門檻,王勇昌就忍不住帶著顫抖聲喊了起來。
之前的囂張氣焰蕩然無存,隻剩下闖下大禍後的惶恐。
“慌什麼?!”
祠堂內,王德厚依舊端坐在祠堂主座的那張太師椅上,手中依舊擺弄著那個紫砂茶壺,裡麵泡著自家產的茶葉。
他抬起眼皮,冷冷地訓斥著失態的兒子,
“不就是王勇承死了麼,慌成這樣,連這點定力都沒有?以後怎麼放心把莊園交給你!”
“您…您都知道了?誰告訴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