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牧轉身,再次回到兩名麵如死灰的巡邏隊員麵前。
他的眼神比這冬夜更加寒冷,像是一個掌握兩人生死大權的判官:
“聽著,從現在開始,你們兩個給我們帶路,去張彪現在待的那棟彆墅。這是你們唯一能活下去的機會。路上敢耍任何花樣,或者發出任何不該有的聲音......”
他沒有把話說完,但那未儘之意比任何明確的威脅都更讓人恐懼。
“不敢!絕對不敢!”
兩人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連聲答應,腦袋點得快要掉下來。
他們毫不懷疑,隻要自己表現出一絲一毫的不配合,下一秒就會變成兩具冰冷的屍體。
鄭凡和周延錚粗暴地將話癆男人和他的同伴從地上拽起來。
兩人因為長時間的跪地和極度緊張,雙腿發軟,幾乎站立不穩,踉蹌了幾下才勉強跟上。
在兩人的指引下,方牧四人押著他們,悄無聲息地朝著張彪所在的彆墅摸去。
雲山墅內部實行著嚴格的宵禁。
除了張彪最初的核心十人團夥,以及後來從幸存者中威逼利誘收編的十一人之外,原本彆墅區的六十多名幸存者,在晚上七點之後是絕對不允許出門的。
一旦被發現,輕則被關進沒有食物和水的“小黑屋”挨餓受凍,重則會被當眾毒打,以儆效尤。
反正就是沒有好果子吃。
而張彪手下的這些人,如果不是需要半夜巡邏的話,更是不願意在半夜出門。
誰不願意摟著女人在暖和的被窩裡麵待著?乾嘛要跑出來吹著冷風。
因此,一到夜晚,彆墅區就如同鬼域,除了被迫巡邏的守衛,幾乎看不到任何人影。
這也給了方牧他們極大的便利。
空曠無人的道路,減少了暴露的風險。
但為了保險起見,周延錚依舊命令帶路的兩人選擇沿著建築物的陰影以及綠化帶等掩體前進,最大限度地利用黑暗隱藏行蹤。
即便如此,那段路程其實並不遠。
如果不是為了隱蔽而刻意繞開開闊地帶,直線距離可能不到兩百米。
不到兩分鐘,一棟外觀豪華,門口確實矗立著一棵高大黑鬆的彆墅,便出現在眾人眼前。
一樓的一個窗戶裡,隱約透出昏暗的燈光。
“就是這裡了。”話癆男人壓低聲音,顫抖地指著那扇緊閉的彆墅大門。
“去敲門。”方牧用不容置疑的語氣低聲對著另一個男人說道。
“我……我?”
自從被俘到現在一句話沒說,儘量讓自己成為透明人的男人一愣,用手指了指自己。
他本能地想退縮,想把這份“差事”推給能說會道的同伴。
“他剛才的回答,已經為他自己掙到了活命的機會。”
方牧的語氣冰冷如鐵,陳述一個既定事實,“現在,該你了。證明你的價值。”
一旁的話癆男人聽到這話,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一大半,甚至有種劫後餘生的虛脫感。
他趕緊湊到同伴耳邊,用氣聲急切地催促道:“老侯,自然點兒,我們兩個的命都攥在你手上了。”
“我……我說什麼啊?”老侯六神無主,聲音帶著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