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誰勸都沒用。
公子的父母也跪在祠堂,謝大爺剛想說一句,謝老國公也一鞭子抽了過去。
“打死你個不成器的東西!
這孩子腦子就隨你!”
早前因為一個小妾和家裡鬨翻天、早就被放棄的謝大爺:“……”
得,就是不好的就往他身上推唄。
但好歹謝灼是他的獨子,他硬著頭皮勸了幾句,被抽的嗷嗷叫,最後沒撐住被抬走了。
留下一個謝夫人:“……”
沒用的男人!
可她無論如何都要護在謝灼身前。
謝老國公舉著鞭子,手抖了又抖——怎麼辦,這也是彆人家的閨女,總不能真打。
最終,老國公隻能將謝灼鎖進祠堂,嚴令任何人不得探視。
公子自始至終,未發一言。
當夜,他便發起了高燒。
墨風偷偷送藥進去時,發現無論多難都從未哭過的公子,正蜷在角落,渾身滾燙。
眼角依稀還有淚痕。
“薇薇……”他聽見公子喃喃低語。
原本是要關很多天的,但第二天,謝老國公出門了一趟。
回來之後,竟下令解了公子的禁閉。
他自己默默在謝灼床邊坐了許久。
待謝灼醒來,隻見祖父蒼老的身影坐在榻邊,正憂心忡忡地望著他。
“終歸……你是我謝家未來的希望啊。”
至此,謝老國公不再追究此事,但謝灼卻仿佛徹底變了一個人。
變得沉默寡言,每日不是上朝就是往死裡操練自己,仿佛不知疲倦。
墨風本已漸漸習慣了公子這般模樣,直到一個多月前,公子下朝歸來,臉色就沉得嚇人,周身都籠著一層生人勿近的低氣壓。
他獨自在院中站了許久,最終卻什麼也沒說。
如今謝灼也到了二十二歲,當年恰逢謝家權柄下落,這兩年明裡暗裡意圖結親的人少了許多,都怕被女帝秋後算賬。
可兩年過去,謝灼的官職不降反升,明眼人漸漸從中嗅出不一樣的意味,示好聯姻的人便又多了起來。
其中,永嘉郡主待他最為執著。
而謝灼,並未拒絕。
雖然兩家還未正式定親,墨風卻以為,公子大約就要依著老國公的安排,娶妻生子,安穩此生。
可有一天,公子下朝後又被傳入宮中。
回來之後,他就獨自坐在院中石凳上,良久,忽然問道:
“我看起來……就那麼好騙?”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一旁的墨風:“......”
好在謝灼也不是真的要一個答案。
當晚,謝灼一個人提了一壺酒,喝得大醉。
他起初冷笑著喃喃:“走了好……省得整天在我眼前晃。”
可飲至最後,他合上雙眼,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若是她想……”
“再讓她一次,又何妨。”
第二日酒醒,謝灼對前夜隻字不提。
隻不過,他的心情好像好了很多,有的時候還捧著一本邊關的風土誌看,像是等待著什麼。
可惜,啥也沒等到。
公子的臉一天比一天黑,一天比一天咬牙切齒。
直到某次與同僚聚飲,席間有人不知他與淩薇過往,大肆談論起淩薇即將赴邊之事,還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聽說有人對那位淩大人,怨氣大的很......”
“想要在邊關大展鴻圖……難咯!”
然後呯的一聲,謝灼手中的酒杯碎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