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薇一個響亮的噴嚏打斷了係統的感慨。
她揉揉鼻子,準備拿上乾淨衣物去洗個熱水澡,驅驅寒氣。
這時,對麵床上傳來窸窣聲響,齊墨頂著一頭亂毛,睡眼惺忪地探出腦袋。
“薇薇?你剛回來?”她聲音沙啞,茫然地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和瓢潑大雨,突然驚醒,“現在都半夜了?!我……我從中午睡到現在?!”
淩薇無奈扶額。
她對這位舍友真是服氣了,自認識齊墨開始,她人就處於一種遊離的狀態。
大一倒還好,大二開學以來,就沒幾天是真正清醒的,整個人都像是在“微中毒”當中。
但她唯獨在舞台上、在鏡頭前,她能瞬間切換狀態,表演天賦和專注力強悍得可怕。
表演係的專業老師對她寶貝的不行,也因此對她的行為通常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惡的天賦怪!”淩薇蹭蹭蹭爬上齊墨的床,她們宿舍是上床下桌,泄憤地揉搓她的臉,“啊啊啊啊!我要更加努力才行!”
被舍友突然的雞血糊了一臉的齊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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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仿佛被按下了快進鍵。
淩薇在導演係如魚得水,她的作業短片以其獨特的鏡頭語言和細膩的情感表達,連續在兩個校內比賽中拔得頭籌,連係裡幾位眼高於頂的老教授,都記住了這個從表演係轉來的、靈氣與勤奮兼具的名字。
她像一塊高效的海綿,瘋狂汲取著知識,快速成長。
而陸家兄弟那邊,似乎也漸漸習慣了某種按部就班。
陸衍依舊會在淩薇每一次轉賬還款時,認真看完她那些夾雜著生活碎片的備注,偶爾會回複一兩個簡短的“嗯”或“收到”。
甚至在她某次提到通宵剪片後,主動發來一篇關於護眼和頸椎保養的文章鏈接。
關係在一種緩慢而穩定的節奏中,微妙地升溫。
陸昭則繼續著他的練習生生涯,同時也繼續履行著他“半年仆人”的職責。
雖然淩薇後麵使喚他的頻率有所下降,但兩人之間那種“一個敢使喚,一個邊抱怨邊完成”的奇特模式已然固定。
他好像也習慣了在訓練間隙,隨時準備響應某個祖宗的突發奇想。
最後,淩薇以專業第一的成績,為轉專業後的第一個學期畫上了圓滿的句號,開啟了寒假。
除夕夜,淩家。
雖不複往日寬敞明亮,但小小的出租房被打掃得一塵不染,窗明幾淨。
牆上掛著新“福”字,窗花是淩媽親手剪的,透著濃濃的年味和一股不服輸的韌勁。
小小的客廳兼餐廳裡,暖黃的燈光驅散了冬夜的寒。
桌上已經擺了好幾盤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廚房裡依舊熱火朝天。
淩爸係著圍裙,額上冒著細密的汗珠,從廚房探出頭,中氣十足地喊:“老婆,再等等,最後一道你最愛吃的糖醋魚,馬上就好!”
大病初愈的淩媽臉色雖還有些蒼白,但精神頭不錯,她笑著應了一聲,仔細地調整著桌上碗筷的間距。
終於,最後一道魚上桌,一家三口規規矩矩地坐好。
淩媽清了清嗓子,臉上帶著點難得的儀式感:“好,現在開始,家庭年終彙報!”
淩爸立刻挺直腰板,率先“嘰裡呱啦”起來:
“報告領導!我這邊,清算後也沒閒著!憑著以前積累的人脈和對市場的那麼點理解,現在掛靠在一家技術谘詢公司當顧問。
主要幫一些初創小企業做做商業計劃書,審審合同,規避點法律風險。雖然收入比不上從前,但勝在穩定、靈活,還能在家辦公,方便照顧你!”
他語氣裡帶著重新找到價值的充實感,“債務方麵,正在按計劃穩步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