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衍我和你說……”
“金主大大……”
“陸衍……陸衍……”
似有無數個她的聲音在耳邊呢喃、回響。
陸衍的手猛地收緊,發夾堅硬的邊緣硌在掌心,帶來清晰的刺痛,卻讓他混亂的思緒清醒了一瞬。
不要。他想。
他不要就這樣結束,不要就到此為止。
幼年在清貧中長大的經曆,讓他過早地窺見了現實的殘酷,彆的孩子還在撒嬌耍賴時,他已經學會用“值不值得”去丈量每一個願望。
櫥窗裡的玩具不值得奶奶撿半個月的紙板,同學的生日聚會不值得那雙磨損的舊鞋帶來的異樣目光。
理性,是他唯一的盾牌,用以抵禦求而不得的失落,久而久之,這甚至成了一種本能:先計算,再感受;先權衡,再心動。
他將所有不合時宜的渴望都死死摁滅,仿佛這樣,就能避免失去時的痛楚。
可淩薇,是他理性的人生裡,唯一的不受控製的變量。
當“失去她”這個念頭清晰浮現的瞬間,心臟傳來的不是計算出的利弊,而是最原始的恐慌,像被硬生生剜去一塊,冷風呼呼地往裡灌。
他憑什麼要將這唯一讓他重新感知到“想要”為何物的人,拱手相讓?
他喜歡上她,比那個混賬弟弟早得多,他憑什麼要祝福?憑什麼要退出?
他不要。
在黑暗中,陸衍極輕地笑了一下。
是他不好,一次又一次錯過機會,用所謂的理性將她推開。
他會有整個餘生的時間去彌補,但前提是,他的餘生裡必須有她。
他的眼神在陰影中閃爍,沉澱下近乎偏執的光。
接下來,就是新的計劃了。
但是,不能嚇到她,他需要耐心,需要策略。
陸衍將發卡小心翼翼地收回口袋,轉身,走向了廚房。
時間回到現在。
陸衍看著那個把頭死死埋在陸昭懷裡、恨不得隱形的人,內心酸澀與狂暴的占有欲瘋狂翻湧,想立刻將她拽出來鎖在自己身邊。
但他拚命克製住了,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用疼痛讓自己保持清醒。
不可以衝動,在衝動之下,她連靠近都不會再允許。
她此刻不敢麵對他,證明她在意,如果她毫無反應,那才是真的徹底沒救了。
陸衍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聲音聽起來平穩甚至溫和:“我……做了早飯,你……們,”他艱難地帶上了某個礙眼的家夥,“餓不餓?吃點再走吧?”
嗯?
這個反應??
陸昭抬起頭,眯起眼睛打量他,像隻警惕的狐狸。
而陸衍鎮定自若,甚至還衝他微微笑了一下:“你去盛出來給她吃吧。”
陸昭:“……”總感覺哪裡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