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幾乎是下一秒,對話狀態就變成了“對方正在輸入…”,並且持續了很久,似乎對麵的人正在激動地打下又刪除許多話。
緊接著,一條長長的回複湧了進來:
“!!!!!!薇薇?!真的是你嗎?!我不是在做夢吧?!【爆哭.ipg】”
“你不用說謝謝!是我要謝謝你!謝謝你沒有放棄舞台!謝謝你又回來了!”
“我知道這個小號是你!(對不起我好像有點過於關注你了但我發誓我隻是太想你了又怕打擾你!)你之前分享過天空和路邊小花的照片,和之前你發在廢棄後援會賬號上的一模一樣!我就知道是你!”
“薇薇,你放心去飛!我們‘薇風’雖然人不多,散得到處都是,但大家都記得你!我們會重新集結起來的!這次我們一定陪你走到最後!!”
“你好好比賽,注意身體,彆太累了!我們都等著看你,真正光芒萬丈的那一刻!!!”
看著屏幕上混合著激動、哽咽與支持的滾燙文字,淩薇握著手機,在風中眼眶微熱,真切地笑了起來。
她也曾認真規劃過正常人的軌跡,在合約結束,拿到大學畢業證後,找一份專業對口的工作,朝九晚五,按月領薪,一點點攢錢,像無數人那樣,過著安穩卻也能一眼望到頭的日子。
可是,不行。
每當夜深人靜,白日裡的疲憊沉澱下去,另一種更深切的渴望便會從心底破土而出,灼燒著她的四肢百骸。
她閉上眼,耳邊仿佛就能聽到那震耳欲聾的音響轟鳴,感受到腳下舞台木板傳來的細微震動。
聚光燈打在身上的炙熱溫度,眼前不再是刺目的光,而是台下那片由無數熒光棒彙聚成的星海。
她總能一眼找到屬於自己的那片角落,那些寫著她名字的燈牌在黑暗中固執地亮著,像指引,也像誓言。
山呼海嘯般的呐喊聲湧來,將她的名字反複衝刷、放大,最終與她自己的心跳共振。
最後一次成團之夜,趙小禾她們在後台緊張得手心冒汗,嘴唇發白。
可當她一步踏上升降台,感受著它緩緩托起自己,暴露在萬眾矚目之下時,胸腔裡翻湧的,竟是近乎戰栗的無限歡喜。
人越多,光越亮,聲音越大,她的靈魂便越是昂揚。
她就像一尾終於被放歸大海的魚,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歸屬。
她天生就屬於那裡,屬於舞台。
她對此,無比確定。
所以,當初在那個房間裡,對著曲明遠脫口而出的那句“如果不能站在舞台上,我寧可死。”
這不是一時衝動的妄言,是她對自己生命意義最坦誠的交代。
何其有幸,這條重新啟航、遍布荊棘的路上,她並非孤身一人。
那片曾經微弱的“薇風”,正在重新彙聚,準備再次為她呼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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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城市近郊一棟靜謐的獨棟內。
二樓最左邊的房間幾乎被各種電子設備占據,曲辰陷在昂貴的人體工學椅裡,屏幕的光在他沒什麼表情的臉上明明滅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