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陽西沉,天色漸暗。
古城的喧囂漸漸褪去,街道上燈火通明,行客們三三兩兩的走進酒家,推杯換盞,歡聲笑語。
天香樓三層,沈雲兩人坐在窗台邊,悠閒的吃起了晚飯。
大廳古色古香,牆壁懸掛山水字畫,梁柱雕飾雲紋瑞獸。
最中間是開闊的戲台,幾名麵容姣好的秀女在撫琴唱戲,餘音繞梁。
沈武德手拿大豬蹄子,邊啃邊吐槽道:“這小子挺會享受,吃飯還挑個雅間。”
沈雲拿著茶杯在指尖轉動,看向對角處喝酒聽曲的上官漠,不疾不徐道:“他應該是在監視上官念。”
追蹤了一下午,上官漠都遠遠跟隨著上官念,不難猜出他的目的。
沈武德玩味道:“沒想到上官家竟起了內訌,他們那一套確實讓人反感。”
打開了話匣子,他開始暢所欲言。
“上官家為了利益無所不用其極,信奉那套自我犧牲,不過確實是有兩把刷子,上官玄三甲子就突破了金丹境,沒想到又冒出來了更厲害的上官東君…”
沈雲靜靜聆聽,旋即提出疑問,“你知道孤鴻劍宗的入門考核嗎?”
聽到問話,沈武德不假思索道:“作為天瀾州的最強霸主,孤鴻劍宗每三年會舉行入宗考核,用來補充新鮮血液,下一次應該就在明年年初。”
說到這,他咂吧了一下嘴,“聽說上官東君已是內門弟子,在劍宗也算一個人物,看來上官家是想加大投入,扶持他成為真傳弟子。”
何為真傳?得到了宗門傳承,被視作接班人才叫真傳弟子。
若是上官東君成為真傳,上官家必將如虎添翼,稱霸滄浪不再是紙上談兵。
…
上官漠喝酒聽曲,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心中卻保持著警醒。
‘離開家族我們不過是無根浮萍,既然你不明白,那我隻能行非常手段了。’
上官漠暗下決心,隻要上官念出城就立刻出手,先將她帶回家族再說。
他對家主充滿了信心,隻要將上官念帶回去,不怕她不就範。
‘滄浪山遲早是上官家的天下,誰也阻止不了。’
上官漠誌得意滿,視線看向窗外,不久後目標出現了。
他猛地長身而起,隨手扔下三塊中品靈石,迅速下樓離去。
見狀沈雲二人也緩緩起身,神不知鬼不的跟在他身後。
…
月落烏啼,夜黑風高。
上官念心緒複雜,今天拒絕了荒木婆婆的命令,無異於對抗家族的威嚴。
“還是早點出發,到大周與師兄彙合。”
上官念壓下了心頭的煩躁,前往天微山外的驛站,那裡有沈家的傳送道台。
月光灑落在石子路麵,道旁的樹木輕輕搖曳,上官念施展輕身訣,步伐迅速又不失飄逸。
離開坊市已遠,路上已經看不到行人,靜謐的山林顯得格外陰森。
驀然間,上官念停步回望,凝重道:“跟了我一路了,出來吧。”
咚,咚!
清脆的腳步聲響起,上官漠從地平線上信步而來,神態狂傲且肆意。
見到來者,上官念微微一怔,“這麼晚了,你跟著我做什麼。”
上官漠好整以暇的拍了拍手,玩味一笑道:“沒有人能違背家族意願,念姐知道的不是嗎?”
上官念沒有接茬,涼風吹動著額前的青絲,露出清麗恬靜的麵龐,秋水般的眸子滿是堅定。
上官漠伸出了手掌,猛然握拳道:“既然你冥頑不靈,那就彆怪我不顧姐弟之情了。”
隻見他雙拳一振,從身上飛出一塊黑色巨石,迎風高長,瞬間化作了兩丈高的小山,對著上官念當頭壓下。
唰!
淩厲的破空聲在夜空炸響,上官念身形猛退,口述法咒,指尖四道靈符同時發光。
“木藤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