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簡展卷啟科考,鶴馭文光破曉昏。
霄雲鶴的死還未掀起水花,就淹沒在即將到來的浪潮中。
轉眼七日已過,文考大幕正式拉開。
晨光初破,天邊尚餘幾縷紫氣未散,整座仙城卻早已沸騰。
自卯時起,各色遁光如流星雨落,朝城中心的文華院彙聚。
青石鋪就的寬闊街道上,車馬如龍,人聲鼎沸。
世家子弟駕玉輦橫空,仙獸嘶鳴;寒門修士負書叩首,竹簡輕響;宗門弟子踏劍而來,引得路人驚呼連連。
街道兩側,商販雲集。
"醒神香三文一炷,文思泉湧!"老道扯著嗓子叫賣;少女指尖輕點,仙符排成"金榜題名";茶樓掌櫃搬出"狀元悟道茶",引得眾人哄搶。
沈雲信步而行,悠然跟隨人流,感受這份久違的熱鬨。
身後沈武德東張西望,見到琳琅滿目的攤位,體內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蠢蠢欲動。
“大哥也來參加文考?”
他艱難的移開視線,強忍擺攤賣貨的衝動,臉上的悲痛仿佛錯過百萬靈石。
沈雲暼了他一眼,隨口道:“我對文官更感興趣。”
無人規定不可參加兩考,劍宗對他傾力支持,他自當投桃報李——若拿下武考榜首,劍宗也能獲益匪淺。
沈武德聞言精神一振,“英雄所見略同,那指揮使一聽就是勞碌命,哪比得上清水衙門逍遙。”
沈雲早知其憊懶性子,至於對方能否通過文舉?他毫不擔心,這家夥藏的比誰都深。
......
...
科考設在文華院內,九丈高的朱漆大門緩緩開啟,考生們魚貫而入。
踏入院中,一座古樸學堂映入眼簾。
七十二道石碑錯落有致,碑文化作金蝶漫天飛舞。一株曆經無數歲月的文心古樹隨風輕擺,葉片沙沙,如誦聖賢文章。
樹下端坐著一位發須皆白的老者,目光平靜如古井無波,正是白鹿書院大儒司徒靜。
與武舉不同,文考資格寬鬆許多。隻需年不過五十,修為達煉氣後期即可參與。
因此考生如雲,不少人都抱著僥幸心理,想搏個前程。
然而理想雖美,現實卻很殘酷。
穿過玄關,道路兩側肅立著十名白鹿書院儒生。他們身著統一儒袍,目光如炬,審視每一位入場的考生。
“參選者,請依次上前抽取考題,撰寫經意。”領頭的白淺神色肅穆,聲音清朗地宣布規則。
一位圓臉散修忐忑上前,在花梨木案前落座。案上玉製書筒微光閃爍,飛出一張素箋。
“未有天地之先,畢竟也隻是理....出自何處,其意何解,請言明。”
儒生話音未落,那散修已汗如雨下,支支吾吾說不出完整句子,最終黯然離場。
這般場景接連上演。多數考生麵對考題啞口無言,偶有應答者也是牛頭不對馬嘴。
這些考題並非生僻,涵蓋儒釋道三家經典,更有諸多名門大家的處世之學。
可前來應試的多是修士,誰願耗費光陰研讀經史子集?有這功夫多修兩門功法豈不更好?
不過盞茶工夫,原本熙攘的人群已散去大半。留下的,都是真正飽讀詩書之輩。
......
“唐伯舟,通過。”
一聲宣告響起,引得眾人紛紛側目。
隨著時間推移,有不少飽學之士通過考核,但這位年輕書生的速度實在快得驚人。
“是他!那個被踏雪書院山長看中,欲收為弟子的"詩劍狂生"!”
“原來是這位....據說他當年斷然拒絕山長美意,遭人譏諷時,當場揮毫寫下《狂劍埋名歌》。”
“千金散儘沽酒去,孤舟浪跡雲水間。世人笑我疏狂甚,不知我劍葬青山!難以想象這是弱冠之年所作。“
“踏雪山長曾言,唐伯舟必能在不惑之年修成浩然正氣,連中州大人物都對他青眼有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