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靈咬著牙,把手指上的布條又纏緊了一圈。血已經止不住往下滴,可她沒時間管這些。身後的通道徹底塌了,碎石堵得嚴嚴實實,連一絲風都透不過來。
她轉頭看向那麵刻滿符號的石壁。剛才她的血滴在凹陷處時,紋路亮了一下,接著左側傳來輕微震動。現在再看,那裡果然多了一道縫隙,像是被什麼力量從內部推開的。
“有路。”她低聲說。
龍吟風立刻扶起昏迷的神秘人,一手搭在他肩上。諸葛雄喘著氣走到前麵,伸手探了探那道新開的門縫。冷風順著縫隙吹出來,帶著一股久未流通的土腥味。
“能走。”他說。
四人沒再多話。諸葛雄先鑽進去,接著是龍吟風背著神秘人,最後是司徒靈。裡麵是一條傾斜向上的階梯,石階磨損嚴重,踩上去有些打滑。空氣越來越通暢,頭頂也漸漸有了光亮——不是火把那種紅黃的光,而是清晨天色剛亮的那種灰白。
出口就在上麵。
他們加快腳步。司徒靈的手還在流血,但她顧不上疼。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可隻要還能動,就不能停。身後是死路,前麵哪怕有危險,也是活路。
階梯儘頭是一塊半塌的石板。諸葛雄用力頂開,外麵的風一下子灌了進來。天邊剛泛出魚肚白,山林籠罩在薄霧裡,遠處樹影模糊成一片。
他們爬出去,站在一塊突出的岩台上。腳下是陡坡,長滿了雜草和低矮灌木。四周安靜得異常,隻有風吹樹葉的聲音。
“先下山。”龍吟風把神秘人放下,靠在一塊石頭邊。他自己也靠著岩壁喘氣,肩上的傷口又裂開了,血順著胳膊流到指尖。
司徒靈蹲下來檢查神秘人的呼吸。他還活著,但臉色發青,嘴唇沒有一點血色。她抬頭看諸葛雄,“他怎麼樣?”
“撐得住。”諸葛雄摸了摸脈,“就是耗得太狠,一時醒不了。”
龍吟風站直身體,拔出劍插在地上,借力穩住身形。“我們不能在這兒久留。”
話音剛落,樹叢裡傳來一陣沙沙聲。
三人同時警覺。諸葛雄迅速從懷裡摸出最後一顆煙霧彈,握在手裡沒扔。司徒靈抽出短劍,擋在神秘人身前。龍吟風一手撐劍,另一隻手慢慢抬起來,示意他們彆動。
高坡上方,幾片落葉被踩碎。
接著,人影出現了。
先是三個,接著五個,然後是十多個。全都穿著黑衣,臉上蒙著布巾,隻露出眼睛。他們動作整齊,落地無聲,手中握的不是普通刀劍,而是雙刃長鞭,鞭頭泛著冷光。
為首三人站成一排,居高臨下看著他們。
“合歡宗的人。”諸葛雄聲音壓得很低。
“不是守衛。”龍吟風盯著那些鞭子,“比之前遇到的強。”
司徒靈握緊了劍。她認得這種裝備——這是合歡宗專門追殺叛逃弟子的隊伍,三年前她親眼見過他們把一個逃出去的師姐拖回來,那人渾身是傷,最後被關進地牢再也沒出來。
“他們怎麼這麼快就找來了?”她問。
“你忘了。”諸葛雄冷笑,“你的血打開了機關。那種符文陣,一旦激活就會傳訊。我們一動,他們就知道了。”
龍吟風沒再說話。他把劍從地上拔起來,橫在胸前。肩上的血已經浸透半邊衣服,可他的姿勢一點沒鬆。
“準備迎戰。”他說。
第一批人衝下來了。
三個人同時躍起,鞭子甩出刺耳的破空聲。龍吟風猛地向前一步,劍鋒橫掃,擋住第一根鞭子。金屬相撞,火花四濺。他順勢一挑,逼退一人,但第二根鞭子已經繞到背後,險險擦過他的後頸。
司徒靈側身撲出,短劍刺向右側偷襲者的手腕。那人反應極快,手腕一翻,鞭子纏住她的劍身,用力一扯。她差點脫手,隻能鬆劍後撤。
諸葛雄扔出煙霧彈。黑煙瞬間炸開,彌漫在岩台周圍。趁著視線受阻,他衝過去把司徒靈拉回來,又背起神秘人往岩石後麵躲。
“不能再分開了!”他喊。
龍吟風在煙中穿梭,劍光閃了幾下,逼退兩人。但他體力早就到了極限,動作開始遲緩。一記橫掃沒完全避開,鞭子抽在他小腿上,劃開一道深口子。
他單膝跪地,卻沒倒下。
司徒、諸葛二人從岩後衝出。司徒靈撿起地上的短劍,和諸葛雄並肩而立。四人背靠岩石,形成一個半圓防禦陣。
煙霧漸漸散去。
追兵沒有急著進攻。他們重新列隊,五人一組,分成三排,把出口圍死。為首的三人站在最前麵,手中鞭子垂地,眼神冰冷。
“你們逃不掉。”中間那人開口,聲音沙啞,“宗主有令,活捉司徒靈,其餘格殺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