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為何毫無風聲?”
“莫非他改了名?”
“難道是我們認識的人?”
倪永孝轉頭看向羅雞:
“你覺得是什麼原因?”
羅雞認真思索片刻,答道:
“無非兩種可能:要麼他已被除去,要麼他藏在我們意想不到的地方。”
倪永孝對陳永仁說:
“阿仁,你該多向羅雞學習。”
“他說到關鍵了。”
陳永仁沉吟道:
“劉建明曾是韓琛的手下,如今等於背叛。”
“瑪麗定會讓他暫避風頭。”
“瑪麗會殺他?應當不會。”
“若真如此,誰還為瑪麗辦事?”
“那麼,他究竟藏在何處?”
“像我們這樣的人,一旦踏入江湖,終生都是江湖人。”
“若要徹底退出,除非金盆洗手。”
陳永仁搖頭:
“我想不出劉建明會藏在哪裡。”
倪永孝望向羅雞。
羅雞仍是一副冷峻表情:
“我也想不出!”
倪永孝略顯失望:
“你們啊,要學會多動腦筋。”
“難道真要當一輩子古惑仔?”
羅雞不以為意:
“阿孝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動腦太累。”
陳永仁點頭附和:
“羅雞說得對!”
倪永孝一時語塞,隨即又感到欣慰:
“有你們這句話,我就有信心讓倪家徹底洗白。”
“不僅你們想不到劉建明在哪兒,連我也沒想到。”
“劉建明和阿仁一樣考了警校,還是同期,如今已是刑事情報科的督察!”
什麼?!
陳永仁與羅雞頓時睜大了雙眼。
“劉建明當了警察?”
“他洗得這麼乾淨?”
倪永孝冷笑:
“洗白?”
“呸!”
“這是韓琛派他去當臥底!”
“警隊有警隊的規矩,社團也有社團的規矩。”
“這些規矩就是我們的行為準則。”
“既約束著我們,也保護著我們。”
“誰若越過這條線,誰就失去規則的約束,同樣,也失去規則的保護!”
“這就像社團的規矩,”
“如果發現警方臥底,直接三刀六洞,再沉塘。”
“警隊也隻能眼睜睜看著!”
“誰讓他們先壞了規矩!”
“韓琛也是一樣。”
“居然敢往警隊裡派臥底,難怪他每次出貨都那麼順。”
“不但有黃誌成在背後幫他掃清障礙,”
“還有臥底隨時給他報信!”
“韓琛……這是玩火!”
倪永孝神情冰冷,
“我之前還奇怪,王生怎麼不直接告訴我劉建明的事。”
“現在才明白,根本不用他說,隨便一查就清楚了。”
“刑事情報科的督察,這麼年輕有為,將來遲早升警司。”
“嗬,難怪警方這麼著急找韓琛。”
倪永孝嘴角浮起一絲嘲諷。
陳永仁和羅雞都吃了一驚。
羅雞那張一向冷靜的臉上也露出震驚。
陳永仁本要繼續追問,卻聽見倪永孝提到王天成。
“阿成知不知道這事?”
答案一下子清楚了——
他肯定知道。
既然王天成知道,那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陳永仁順勢接話:
“阿孝,你的意思是……”
“警方找韓琛,是因為發現他在警隊裡安插了臥底?”
倪永孝讚許地看他一眼。
“沒錯。”
“你們想想……”
“除了這個,還有什麼可能?”
“香江社團那麼多,天天開片的不在少數。”
“韓琛出貨從沒出過事。”
“為什麼突然要抓他?”
“我們洗白前要打掃乾淨,”
“警隊更要清理門戶。”
“韓琛……”
“本來想放他一馬的,”
“可惜了。”
羅雞在一旁提醒:
“阿仁,韓琛和瑪麗感情很深,”
“小心他報複。”
倪永孝點頭,
“你說得對。”
“其實那晚我在賭。”
陳永仁問:
“賭什麼?”
倪永孝認真答道:
“人性!”
陳永仁和羅雞都顯出不以為意的神情。
倪永孝輕笑一聲,
“你們不明白。”
“韓琛的命,是我父親救下的。”
“若不是父親,他早就沒命了。”
“在所有頭目裡,韓琛對倪家最為忠誠。”
“在那個場合下,當年的事突然被揭穿,韓琛受到的衝擊最大。”
“而且,他還得防著我。”
“萬一,我是在詐他呢?”
“韓琛已經很久沒碰槍了。”
“熟悉槍的人能輕易分辨空槍和實彈,但當時韓琛情緒激動,根本分不出來。”
“我敢肯定,韓琛並沒想殺瑪麗。”
倪永孝嘴角掠過一絲冷笑,
“但瑪麗卻是那種願意為韓琛去死的人。”
“她知道,如果她不死,兩人都彆想平安離開。”
“於是……”
倪永孝輕輕拍了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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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就顯得那麼完美!”
陳永仁與羅雞對視一眼,彼此都感受到了震撼。
倪永孝對人性的把控,簡直到了可怕的地步!
羅雞心中更是陣陣發寒。
難怪自己向陸警官提供了那麼多機密信息,
卻始終無法扳倒倪永孝。
他絕對是社團中少有的聰明人。
混社團的大多頭腦簡單、四肢發達,
或是無法無天的狂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