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器?”
雪皇那隔著無儘時空傳來的、冰冷而充滿占有欲的意誌宣言,如同億萬冰針,刺入玄一的心神,更點燃了他胸腔中滔天的怒火!他的女人,豈容他人覬覦,更遑論被視作什麼“容器”!
“做你的春秋大夢!”
玄一暴喝出聲,周身剛剛穩固的合體期修為轟然爆發,眉心的混沌心燈光芒大盛!那盞基座混沌、焰心純白、焰邊暗紅的獨特心燈虛影,第一次在實戰中展現出其真正的威能!
燈光不再是簡單的溫暖或淨化,而是化作了一片混沌之域,將他與那枚劇烈異變的心繭一同籠罩。領域之內,光暗交織,生滅輪轉,那自虛空凝結、纏繞而來的極致冰晶鎖鏈,在觸及這片混沌之域的瞬間,便如同陷入了無形的泥沼,其絕對的“冰寂”秩序被混沌那包容一切的“無序”所乾擾、分解,速度驟減,威力大減!
“嗯?這是……何種力量?”雪皇的意誌傳來一絲驚疑,“竟能乾擾本皇的‘絕對冰序’?”
“能揍你的力量!”
玄一眼神淩厲,他並未直接攻擊心繭,那會傷及內部的明月。他的目標,是那試圖降臨、奪舍的雪皇意誌本身!他雙手結印,混沌心燈的燈光在他的引導下,化作億萬縷細如發絲、卻蘊含著“存在定義”權柄的混沌燈絲,如同擁有生命般,穿透心繭外殼,無視了明月體內那沸騰的古老血脈與極冰本源,精準地……纏繞向了那道外來的、屬於雪皇的冰冷意誌!
他要以混沌心燈之力,將這道意誌從明月的識海中……強行剝離出來!
“狂妄!螻蟻也敢撼天?”雪皇意誌震怒,那冰冷的意念在明月識海中化作一尊頂天立地的冰雪女皇法相,頭戴冰冠,手持權杖,僅僅是意念的顯化,便讓明月的識海幾乎凍結!權杖揮動,無儘的冰寂風暴席卷,要將那些侵入的混沌燈絲徹底碾碎。
然而,混沌燈絲的特性太過詭異!它們並非硬撼,而是如同最柔韌的藤蔓,纏繞、滲透、分解著那冰寂風暴中蘊含的意誌力量。混沌心燈那“包容”與“演化”的真意,在此刻展現得淋漓儘致,它不排斥冰雪,反而在嘗試著……理解、吸收、乃至……同化這冰寂的法則!
與此同時,玄一那堅定無比、充滿守護意念的呼喚,也順著混沌燈絲,直接響徹在明月那被冰雪皇者意誌壓迫的識海深處:
“明月!醒來!”
“你是東方明月,是我玄一的未婚妻,是不朽道宮的雪月仙子!”
“不是什麼容器,更不是他人的化身!”
“守住你的本心!你的道,你的情,你的一切……皆由你自身主宰!”
這呼喚,如同在絕對零度的黑暗中點燃的一縷火苗,雖然微弱,卻頑強不息。
心繭之內,明月那原本在古老血脈衝擊和雪皇意誌壓迫下逐漸模糊、沉寂的自我意識,仿佛聽到了這穿越重重阻礙的呼喚,猛地掙紮了起來!
“玄……一……”
“我……是……東方……明月……”
“我……不要……成為……彆人……”
斷斷續續、卻充滿了不屈意誌的意念,如同破冰而出的嫩芽,自那冰封的識海中艱難地傳遞出來。她那被冰雪皇冠虛影籠罩的身軀內部,屬於她自己的、那經過道心升華的極冰本源,開始排斥外來的皇者意誌,與玄一注入的混沌燈絲裡應外合!
內憂外患之下,雪皇那降臨的意誌法相發出了驚怒的咆哮:“叛逆的血脈!爾等……皆當被冰封!”
它揮動權杖,更加恐怖的冰寂之力爆發,甚至引動了明月血脈深處那古老印記的力量,使得那冰雪女皇法相變得更加凝實、威嚴!明月的自我意識再次被壓製下去,發出了痛苦的悶哼。
“冥頑不靈!”玄一眼中厲色一閃,知道不能再有所保留。他猛地催動了那縷融入混沌心燈的……源火之力!那源自逆劫先輩最初反抗意誌的火焰!
“薪火相傳,照見真我!”
一點純白中帶著混沌色澤的源火火星,自混沌心燈的焰心分離,沿著那億萬混沌燈絲,悄無聲息地……渡入了明月的識海!
這源火,並非攻擊,而是……喚醒與印證!
它照亮了明月識海中那被冰雪覆蓋的、屬於她自己的“道”——那並非純粹的無情冰寂,而是蘊含著對宗門的守護、對姐妹的情誼、對玄一那複雜而深刻情感的……有情的冰!是她在冰鏡屍山幻境中道心升華後,走出的一條屬於自己的路!
這源於自身情感的“有情冰道”,與雪皇那絕對冰冷、漠視一切的“皇者之道”,形成了最根本的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