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箭射穿小腿的黑衣人試圖掙紮爬行，留下一條斷斷續續的血痕。
凱倫走過去，毫不客氣地用靴子踩住他受傷的腿肚，用力一碾。
“啊——！”
黑衣人發出壓抑不住的慘嚎，身體劇烈抽搐，徹底失去了逃跑的能力。
“安靜點。”
凱倫的聲音冷得像冰，彎下腰，利落地卸掉了他的下巴，防止他咬舌或者服毒，然後又用熟練的手法將他四肢關節錯位，徹底變成一堆隻能喘氣的軟肉。
“現在能好好說話了。”
林風忍著左肩的劇痛，檢查了一下昏迷的少年。
生命體征還算穩定，但體內那股狂暴混亂的能量隻是暫時平息，像一座隨時可能再次噴發的火山。
撕下相對乾淨的裡襯衣角，沾了點水，小心地擦去少年臉上沾染的血汙和灰塵，露出一張相當年輕、甚至帶著幾分稚嫩的臉龐，此刻因痛苦而緊皺著。
“你認識？”凱倫處理完俘虜，走過來瞥了一眼。
林風搖頭“不像霜葉領的人。”
“那就是從彆處抓來的‘材料’”凱倫語氣帶著慣常的譏誚，“維克多那雜碎的生意做得挺大。”她踢了踢腳下的黑衣人，“問問不就知道了。”
林風深吸一口氣，走到那黑衣人麵前。對方因劇痛和恐懼而渾身顫抖，護目鏡後的眼睛死死盯著他們。
林風蹲下身，沒有立刻發問，隻是平靜地看著黑衣人。
這種沉默帶來的壓力有時比吼叫更有效。
過了一會兒才開口，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份量：“你們是誰的人？王都的？還是彆的什麼勢力？”
黑衣人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音，因為下巴被卸，無法清晰說話，隻是扭過頭，表示抗拒。
凱倫不耐煩地嘖了一聲，拔出匕首，刀尖在他完好的那隻大腿上比劃著：“看來得幫你回憶回憶。從哪開始腳趾？還是膝蓋裡的軟骨。”
黑衣人身體猛地一僵，眼中閃過強烈的恐懼。
林風抬手製止了凱倫。
伸出手，抵在黑衣人的額頭。
【天馬形態】的感知力緩緩探出，並非強行搜刮記憶，而是敏銳地捕捉對方最劇烈的情緒波動和精神焦點。
“你們運送這孩子去哪？沉寂峽穀下麵有什麼？”他換了個問題。
提到“峽穀下麵”，黑衣人的瞳孔驟然收縮，恐懼感飆升。
精神焦點瞬間指向腳下深不見底的迷霧深淵，那裡麵似乎藏著比他此刻麵臨的死亡更可怕的東西。
“看來下麵確實有料。”凱倫也察覺到了他的反應。
林風繼續施加壓力，感知力如同細針，刺激著對方的恐懼神經：“剛才那個裝置，是用來控製這孩子的？誰在背後下令？”
黑衣人的精神劇烈掙紮，但恐懼如同沼澤般將他越陷越深。
一些破碎的畫麵和名詞不受控製地在他混亂的思緒中閃過——一座陰森的、有著巨大齒輪標誌的黑色高一個冰冷的、沒有感情的聲音在重複著“淨化協議”還有“主腦”…
就在這時——
【警告！檢測到遠程精神連接嘗試接入目標意識！意圖：抹除！】
係統警報驟響！
幾乎同時，黑衣人猛地睜大眼睛，眼球瘋狂上翻，身體如同觸電般劇烈抽搐，口鼻耳中迅速溢出黑血。
“不好！”
林風立刻撤回感知力。
黑衣人的抽搐隻持續了兩秒便戛然而止，眼神徹底渙散，沒了聲息。
一種陰冷的、帶著某種無機質感的精神波動殘留了一瞬，隨即消散無蹤。
遠程滅口。
林風和凱倫臉色都很難看。
“一種植物”
凱倫罵了句臟話，“手腳真快！”
線索又斷了。
林風看著地上少年沉睡中依舊痛苦的臉，又看了看深不見底的峽穀。下麵到底藏著什麼。那個“齒輪高塔”和“主腦”又是什麼？
“現在怎麼辦？”凱倫重複了之前的問題，但語氣沉重了許多，“帶著這麼個炸雷？下麵那鬼地方我可不想去。”
林風沉默著。
林風知道凱倫說得對。
帶著這個狀態極不穩定的少年，前路困難無比。
他想起少年短暫清醒時那充滿痛苦和哀求的“救我”。
“先離開這裡。”
林風最終做出決定，“找個相對安全的地方，試試看能不能讓他穩定下來。至少…問出點東西。”
凱倫翻了個白眼：“我就知道…麻煩透頂。”但她並沒有提出反對，隻是認命般地開始檢查身上的箭矢和裝備。
“往哪走？這鬼地方我可不想多待。”
林風拿地圖，仔細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