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布滿無數焦黑裂痕的黑曜石與異種金屬熔融硬化的結晶。
裂隙深處,蠕動著殘餘的、帶有不祥活性的終焉墨綠源力。
他的頭顱隻剩半個眼眶與開裂下顎的輪廓,
空洞的眼窩深處,一點扭曲跳動的終焉微光是他殘存意識的燈塔。
左半軀乾幾乎消失,被一團蠕動的、不斷蒸發又重聚的墨綠源力取代,
成為維係生命假象的脆弱支撐;相對完好的右半身,
則纏繞著無數漆黑與墨綠互相啃噬、彼此撕裂的詛咒紋理,
每一道紋理都在緩緩擴張,蠶食著所剩無幾的物質實體。
右臂更是在終焉之力的衝刷下異化成一截猙獰可怖的凶器,
黑曜石的質感上覆蓋著活體荊棘般的凸起紋路,五指扭曲伸長如刀刃,
尖端繚繞吞吐著細微的、能讓空間自動蜷縮遠離的絕對毀滅黑芒。
他的移動早已超越了機械意義,每一次拖曳、每一次支撐、
每一次將凝聚的毀滅力量灌入幾乎無法支撐其重量與力量的晶化軀殼、
使其向前蹣跚挪動時,都仿佛有億萬星球的殘骸重力碾壓其上,
都像是在用瀕死恒星核爆的能量驅動生鏽的齒輪——
是在用破碎宇宙本身的力量,挑戰另一重更古老浩瀚的宇宙意誌,
進行一場超越生命範疇的、向死的獻祭舞步。
每一次落腳,虛空都像飽含痛苦的淤泥,黏住他的存在,
每一次掙紮前行,那瀕臨極限的軀殼都發出內部結構不斷粉碎的悲鳴。
但他靈魂深處那一點被黑暗浸透、被鮮血浸透、被絕望浸透卻始終拒絕熄滅的意誌——
那名為“必須存活,必須終結”的絕對執念,則在這種極致的存在之痛與認知絕境中,
淬煉得比承載它的黑曜石軀殼更加堅韌、更加冰冷、更加鋒銳無匹,
如同星係核心處永恒燃燒、冷卻、再點燃的奇異點,支撐著這不滅的殘骸。
於是,當那荊棘甬道最終穩定成一個通向絕對內部深淵的活體裂口時,
林一動了。沒有絲毫猶豫,沒有一絲權衡生死的餘地,
他將殘存的、能夠調度的所有力量——無論是主動爆發還是瀕臨毀滅帶來的被動溢出
——儘數貫注進那具隨時可能徹底崩散為宇宙塵埃的黑曜石結晶框架內。
他將自己化作了一顆隕星,一顆從寂靜地獄深處被拋射而出的、
纏繞著濃稠死亡的腐爛殘骸,帶著赴死的決絕,
更帶著一種同歸於儘的冰冷狂怒,猛地砸入
——不,是如同絕望生命擁抱唯一的臍帶般,
凶狠地投入了那條由腐敗臟器堆疊成的荊棘甬道!
就在他異化的右臂——終焉之臂——觸及甬道內部那惡心的、
如同巨大胃壁般緩慢搏動的猩紅肉壁的刹那,
就在他整個破滅身軀被那粘稠的、仿佛吞噬一切光線的黑暗徹底吞沒的瞬間——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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