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所有人都像是被嚇傻了，沒有人去查看傷勢，沒有人說話。
驚恐的目光呆滯地投向那個坑洞的方向，那裡已經徹底變了樣。
原先直徑近兩米的、通往汙穢地獄的洞口，被擴大了數倍，
洞口邊緣的岩石呈現出熔融後急速冷卻的玻璃態，
覆蓋著一層病態、油滑、散發著微弱腐殖餘臭的暗紅色焦化結晶殼。
洞口深處一片深邃的漆黑，仿佛連最微弱的光線都無法逃脫吞噬。
那股濃烈到令人窒息的血煞惡臭已經大幅消散，
被一股強烈的、帶著金屬鐵鏽氣息的臭氧味強能量湮滅後的殘留）所取代。
但彌漫在空氣中那種空間破碎、法則扭曲後的不穩定感，
混合著某種更深層次的、冰冷的死寂氣息，
讓那片區域如同一個剛剛結痂的巨大傷口，每一次呼吸都牽動著所有人緊繃的神經。
坑洞周圍，那些狂舞的腐殖觸手早已消失無蹤，連殘骸都未留下，如同從未存在過。
角落裡的老薩滿哈爾查勉強拄著骨杖，佝僂的身體劇烈地咳嗽著，每一次咳嗽都帶著血沫。
剛才那場神性衝突的餘波對他來說負荷太重了。
但他渾濁的、布滿血絲的雙眼死死盯著那個擴大了、覆蓋著焦紅晶殼的洞口，
仿佛要穿透那片死寂的黑暗，看清下麵究竟發生了什麼。
“瘟……瘟神呢？”
一個牧民終於找回了一點聲音，顫抖著指向坑洞，聲音嘶啞，
“是……是和那些鬼東西……一起……炸沒了嗎？”
他的語氣裡帶著劫後餘生的狂喜和一絲難以置信的……茫然。
沒有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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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個吞噬了一切的洞口。
那個腐草牧人，那個在混亂中引動地脈、瞬間擊潰凶狼的怪物，
那個又能在寒冷中吊住人性命、被奉為“醫者”的異客，
那個悍然衝向地獄入口、以自身為矛刺向神隻意誌……並帶來這毀天滅地湮滅的人……
真的……同歸於儘了？
就在這時——
“咕嚕……噗……”
一陣極其微弱、粘膩的液體翻湧聲，從那個深不見底、
如同巨獸食道般覆蓋著油紅焦殼的坑洞深處傳來，
聲音不大，卻像一盆冰水澆在所有人的心尖上；剛剛鬆弛了一點的神經瞬間繃斷，
一雙雙驚魂未定的眼睛瞬間瞪大到極限，死死盯住洞口深處那片黑暗，
難道還沒死？難道是那個瘟神？還是更恐怖的東西要爬出來？
哈爾查渾濁的老眼猛地收縮，巴特爾也顧不得耳鳴的眩暈，
猛地抓緊了手邊一塊尖銳的岩石碎片，圖婭更是死死捂住了阿雅的眼睛，
在無數道驚恐到凝固的目光注視下——
洞口深處那片粘稠的黑暗中，亮起了兩道微弱的光芒。
不是猩紅。
是幽藍與黯金交織的光芒。
仿佛兩顆沾染了寒霜與鐵鏽的星辰碎片，在絕對的黑暗中幽幽亮起。
目光的來源，是一片巨大到無法想象的、覆蓋了坑洞底部整片穹頂的、冰冷死寂的豎瞳！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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