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紮根……”
哈爾查的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帶著滾石般的喉音,
“以腐殖王庭的殘骸為土壤……汲取……大地深處……
被汙染的神性……還有……那星塵礦脈的……死寂餘燼……”
他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悸,
“它在……蛻變……孕育……某種……更可怕的……東西……”
“紮根?蛻變?”
巴特爾聽得頭皮發麻,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直衝頭頂,
“那我們怎麼辦?趁現在砸了它!把它丟回那個鬼洞裡!”
他眼中凶光一閃,就要招呼人手。
“住手!”
哈爾查猛地低喝,聲音因激動而撕裂般尖銳,隨即又劇烈咳嗽起來,
咳得彎下腰,身體不住顫抖。巴特爾連忙扶住他。
“砸?”
哈爾查喘息稍定,抬起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兒子,眼神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嚴厲和警告,
“你用什麼砸?用你的石斧?還是我的骨杖?”
他指著晶繭表麵那些流轉的紋路,
“看到那些光了嗎?那是星辰寂滅的軌跡!
是連‘根須魔’指腐殖古神)的神力都能強行湮滅的法則烙印!
你碰它一下,立刻就會被吸乾所有生機,變成一堆枯骨!甚至……連枯骨都留不下!”
巴特爾臉色瞬間煞白,看著那散發著冰冷死寂的晶壁,握著石斧的手下意識地鬆了鬆。
“那……那我們怎麼辦?”
一個老牧民聲音顫抖著問,
“就……就這麼守著這個瘟神殼子?等它裡麵的東西爬出來?”
哈爾查渾濁的目光掃過一張張驚恐絕望的臉,最後落在晶繭上,沉默了片刻。
他緩緩抬起枯瘦的手指,指向岩壁外呼嘯的風雪和遠處隱約可見的、如同巨獸脊背般起伏的荒原輪廓。
“冬狼群……還在外麵。”
他的聲音低沉而疲憊,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
“它們被剛才的動靜驚退,但不會走遠。腐殖王庭的崩塌和這個……繭的出現,
讓這片區域的地氣徹底亂了,冬狼的鼻子比禿鷲還靈,
它們遲早會嗅到這裡殘留的血腥和……異樣的能量。”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那些受傷呻吟的族人,
“我們的人傷了,牲口也死了大半。留在這裡,就是等死。”
“走?”
巴特爾一愣,
“往哪走?鷹喙隘口被冬狼群堵死了!其他方向都是死路!”
“回營地。”
哈爾查的聲音斬釘截鐵。
“回營地?!”
巴特爾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父親!我們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營地那邊肯定也被冬狼群踏平了!回去送死嗎?!”
“營地有先祖留下的‘灰石壁壘’指部族營地周圍的特殊岩石結構),能抵擋一般的狼群衝擊。”
哈爾查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更重要的是……那裡有‘沉眠之井’部族祭祀用的古井,蘊含微弱大地守護之力)。
這繭……”
他再次指向終焉晶繭,
“它現在紮根在這裡,汲取的是腐殖王庭的殘骸和混亂的地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