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燕一步踏出蓮花樓前泥地,下一步,已到了另一個地方。
風已吹動了她垂落鬢邊的幾縷青絲。
她眼前,已是萬聖道總壇深處的議事石殿。
單孤刀正站在一幅巨大的輿圖前,指點江山。
他正對著下方垂首恭立的封磬等核心心腹們,描繪著他即將登臨九五、光複南胤的宏圖霸業。
“……待本尊登基之日,便是那負隅頑抗的……”
“便是你灰飛煙滅之時。”
一個帶著一絲玩味的女聲,突兀地打斷了他慷慨激昂的陳詞。
單孤刀渾身劇震,猛地轉身!
隻見大殿中央,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身著刺目紅裙的女子。
她就那麼隨意地站著,仿佛一直就在那裡,又仿佛剛剛撕裂空間降臨。
殿內森嚴的守衛、厚重的石門、精妙的機關,在她麵前形同虛設。
她美得驚心動魄,卻更像一尊由萬年玄冰雕琢而成的殺神。
那雙剛剛還翻湧著混沌風暴的眸子,此刻平靜得可怕,隻餘俯視螻蟻般的漠然。
“何方妖女!膽敢擅闖……”封磬厲聲嗬斥,試圖拔刀上前。
江玉燕甚至沒看他一眼。
她隻是對著封磬的方向,極其隨意地抬了抬右手食指。
“噗!”
一聲輕響,如同熟透的果子落地。
封磬的身體連同他手中剛剛出鞘半寸的刀,瞬間化作一團炸開的血霧。
連一聲完整的慘叫都未曾發出,鮮血如潑墨般飛濺。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濃烈的血腥味瞬間充斥了整個石殿。
那幾個被濺了一臉血的高手,僵在原地,連臉上的血都不敢擦一下,牙齒不受控製地咯咯作響,褲襠瞬間濕透。
單孤刀瞳孔驟縮,心中驚懼。
她是誰?!
江玉燕的目光終於落在了單孤刀身上。
目光帶著一絲殘忍興味的審視。
“單孤刀?”她的紅唇微啟,聲音不高,殿內所有人卻恐懼得喘息。
“你……你究竟是誰?!”單孤刀強壓著驚駭,色厲內荏地喝問,試圖凝聚內力,卻發現丹田空空如也,仿佛被一股浩瀚無邊的無形力量徹底鎖死!
他引以為傲的武功,在這紅衣女子麵前,脆弱得如同紙糊!
“本尊是誰,你不配知道。”江玉燕蓮步輕移,踏著滿地的血汙,向他緩緩走近。
她每一步落下,都像踩在殿內所有人的心臟上。“你隻需知道,我今日來,是替人……收點利息。”
她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現在單孤刀麵前,近在咫尺。
那雙美眸直視著他因恐懼而放大的瞳孔。
她笑眼彎彎,殘忍又驚悚。
“你算計我二哥十年,殺死他師父,本尊便讓你嘗嘗,被自己最渴求的東西撐爆的滋味。”
話音未落,江玉燕的指尖,凝聚起一點比針尖更細、卻比太陽核心更刺目的金芒!
那金芒中蘊含著令人靈魂都為之顫抖的恐怖威壓和……難以言喻的、源自生命本源的至高誘惑!
單孤刀前一刻還在驚恐這個是不是來為李相夷尋仇的。
此刻眼睛瞬間被那點金芒完全占據!
一種源自血脈最深處的、無法抗拒的貪婪和渴望如同火山般爆發!
他忘記了恐懼,忘記了身份,忘記了所有,隻剩下一個瘋狂的念頭:
得到它!那是他夢寐以求的力量!那是能讓他真正登臨絕頂的神物!
“給……給我!!”他嘶吼著,不顧一切地伸出手,想要抓住那點金芒。
江玉燕唇角勾起一抹殘忍至極的弧度。
她屈指一彈。
那點細小的金芒,如同活物一般,瞬間沒入了單孤刀的心臟位置!
“呃啊——!!!”
單孤刀的身體猛地一弓,發出一聲非人的慘嚎!
一種身體和靈魂被強行塞入超越極限之物的、極致的膨脹感和撕裂感!
肉眼可見的,他的皮膚下,無數金色的紋路如同蛛網般蔓延開來,散發著灼熱的光芒。他的身體像吹氣般開始膨脹!
肌肉賁張,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咯”爆響!
“不……不……停下!!”他驚恐地看著自己變形的手腳,感受著體內那股狂暴不屬於他的神聖力量正在瘋狂衝擊、撕裂他凡俗的軀殼!
在這股力量麵前,卑微得如同塵埃!
江玉燕退後一步,優雅地理了理自己毫無褶皺的袖口。
她看著地上痛苦翻滾、身體已經膨脹得不成人形、皮膚開始寸寸崩裂滲血的單孤刀,語氣輕蔑如拂塵,“你也配欺負我二哥?”
“轟——!!!”
一聲沉悶至極的爆響,單孤刀血肉筋骨被徹底碾碎。
單孤刀,以及他身周方圓三尺內的一切,瞬間化作了血幕。
連一點完整的骨頭渣子都沒剩下。
石殿內,死一樣的寂靜。
剩下的萬聖道高手們,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的癩皮狗,癱軟在地,連呼吸都忘了。
濃稠的血腥味發出令人作嘔的地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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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玉燕微微蹙了蹙精致的眉頭。
她抬起手,對著殿內僅存的幾個活口,隨意地揮了揮。
如同拂去幾粒礙眼的塵埃。
無聲無息,那幾個癱軟的身影連同地上的汙穢,瞬間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徹底抹除,連一絲痕跡都未曾留下。
她看也沒看這修羅場,紅影一閃,已從原地消失。
下一瞬,她出現在金鴛盟總壇,角麗譙的寢殿裡。
角麗譙正對著一麵巨大的水銀鏡,精心描繪著自己豔麗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