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燕的鐵蹄,成了整個大陸最恐怖的傳說。她似乎不是在打仗,而是在進行一場效率驚人的收割。
東臨?三月平定。
南疆?百日臣服。
北漠諸部?一個冬天,王庭灰飛煙滅。
西海群島?水師還沒集結完畢,江玉燕已經坐在島主王座上喝椰汁了。
她的軍報如同雪片般飛回寧國都城,每一次都隻帶來更簡潔、更驚悚的消息:
「東臨定,規矩照舊,俘虜、奏折、官吏在途。」
「南疆平,設行省。人手速來!」
「北漠諸部已收編。奏折如山,速!」
每一次軍報抵達,禦書房裡都會響起李蓮花壓抑的抽氣聲。
笛飛聲興奮不起來了,因為他批奏折也批的忙不過來了。
趙靈兒也是苦惱無比,在這隻有他們幾個,在家還有一堆的哥哥姐姐,還有師兄們。
而芩婆也批閱的越來越熟練了。
整個天下,以一種令人瞠目結舌的速度,被強行縫合成一個巨大的版圖。
萬國來朝?
不,是萬國被俘,集體打包送到了寧國都城外的“萬國俘虜營”,等待著新皇帝李蓮花的“發落”——
其實就是分配去各地修路、挖礦、開荒,或者……批閱他們本國送來的、堆積如山的奏折。
李蓮花,這位曾經身中碧茶之毒、本該英年早逝的前江湖遊醫,在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高強度奏折批閱中,硬生生把揚州慢練到了前無古人的境界——不是用來打架,而是用來提神醒腦,抵抗批閱奏折帶來的精神汙染和肉體疲憊。
他驚悚地發現,在無窮無儘的政務壓力下,揚州慢,運行的速度飛快!
或者說,他的身體在“不批完奏折不準死”的潛意識驅動下,爆發出了驚人的求生欲?
硬生生的把壽命延長了!
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便宜二妹江玉燕,在打完了整個已知世界後,終於意猶未儘地回到了皇宮。
她臉上連一絲風霜都沒有,依舊是那副笑眼彎彎、人畜無害的模樣,仿佛隻是出門踏了個青。
她看著被奏折海洋包圍、形容憔悴但眼神已經麻木的哥哥妹妹師弟還有芩婆,滿意地點點頭:“嗯,家裡打理得不錯。”
然後,她施施然地……加入了批閱奏折的隊伍。
是的,連這位始作俑者也無法幸免。
治理一個龐大到難以想象的帝國,其產生的政務量,足以讓任何神明都感到頭皮發麻。
江玉燕再能打,也打不完那如恒河沙數般的奏折。
於是,寧國的皇宮核心,徹底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永不停歇的奏折處理中心。
李蓮花、江玉燕、笛飛聲、趙靈兒、芩婆,以及各種被抓壯丁的“能臣乾吏”主要標準是能熬夜、能抗壓、寫字快),構成了這個帝國最核心也是最苦逼的運轉核心。
一年又一年。
李蓮花的頭發白了,腰彎了,看奏折的眼神從驚恐到茫然再到一種看破紅塵的平靜。
笛飛聲的刀用來裁紙比砍人還順手,暴躁的脾氣在如山奏折前磨成了無奈的歎息。
趙靈兒分點心的速度越來越快,腮幫子永遠鼓鼓的,仿佛食物是支撐她批閱下去的唯一動力。
芩婆成了太醫院真正的定海神針兼奏折批閱老手,甚至自創了一套“望聞問切”快速處理奏折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