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山穀中霧氣未散,空氣清新沁人。
謝淮安毫不客氣地踹開李蓮花的房門,將尚在調息的他拖了出來:“睡什麼睡,年紀輕輕一點朝氣都沒有!走,老祖帶你領略一下這異世山河的……呃,靈氣?”他感知了一下,嫌棄道,“嘖,稀薄得可憐。”
李蓮花無奈地被拽出來,經過一夜休整和那莫名光團的滋養,他確實精神煥發,內力充盈。
隻是看著謝淮安那興致勃勃的樣子,他就覺得沒什麼好事。
無心和百裡東君也已起身。
百裡東君對昨日種種心有餘悸,尤其是那口恐怖的大鐵鍋,他下意識地繞開了它所在的角落。
那鍋此刻安安靜靜,仿佛隻是個普通的炊具。
四人一同進山。
謝淮安一馬當先,步伐輕快,仿佛真是來遊山玩水的。
然而,沒走多遠,他就開始“指點”江山。
“小蓮花,你看這株草,葉緣帶紫,夜間必有幽光,乃是煉製‘幻瞳丹’的主料,吃了能讓你看見彆人看不見的‘好東西’……比如你心底最怕什麼,它就能讓你看見什麼。”
謝淮安隨手拔起一株不起眼的紫邊小草,在李蓮花麵前晃了晃,笑容惡劣。
李蓮花麵無表情地繞過他。
又行一段,謝淮安猛地一拍旁邊一棵古樹,震落無數露水:“這樹!至少有五百年樹齡了,樹心凝聚的乙木精華可是好東西,拿來泡茶,能讓你體驗腸穿肚爛……哦不,是洗筋伐髓的極致快感!來,老祖幫你取!”
說著指尖就要凝氣。
“不必!”李蓮花立刻阻止,額角微跳,“祖宗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他真怕謝淮安把這山給拆了。
百裡東君跟在無心身邊,小聲問:“小師父,祖宗前輩……一直這樣嗎?”
無心微笑:“六哥隻要和二哥一起,就會間接性的……比較……活潑。習慣就好。”他頓了頓,看向百裡東君,“百裡施主似乎對此地很熟悉?”
百裡東君點頭:“我家就在附近的慕涼城,小時候常來這片山裡玩。”他指著前方一條隱約的小徑,“從這條路穿過去,有一片很漂亮的瀑布和水潭。”
“哦?”謝淮安耳朵尖,立刻來了興趣,“去看看!”
果然,穿過一片密林,水聲轟鳴,一道銀練般的瀑布從山崖垂落,彙入下方清澈見底的深潭,潭邊怪石嶙峋,景色頗為幽靜秀美。
謝淮安眼睛一轉,又有了主意。他趁李蓮花不注意,屈指一彈,一道極其隱晦的氣勁悄無聲息地打入李蓮花膝後穴道。
李蓮花正欣賞瀑布,猝不及防腿一軟,“噗通”一聲就栽進了水潭裡!
“呀!小蓮花不小心落水了!”謝淮安裝模作樣地驚呼,“這潭水極寒,正好能淬煉你剛提升的內力,鞏固根基!彆浪費了,快運轉心法!”
李蓮花從水裡冒出頭,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氣得牙癢癢。
這潭水確實冰冷刺骨,但對他如今的體質而言並無大礙,反而刺激得內力自行加速運轉,更加凝練。
他知道謝淮安又是故意的,但這方式……好歹比灌藥紮針溫和點。
他泡在水裡,懶得上去,索性真的運轉起揚州慢,吸收起水中蘊含的微弱靈氣。
百裡東君看得目瞪口呆,這落水……也太突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