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了，我是他好兄弟，”李相夷手腕一振，少師劍發出清越鳴響，他朗聲道，“蕭開雁，你欺我兄弟，現在，你要自斷經脈還是被我打斷。”
“你選一個吧。”
蕭開雁渾身顫抖，眼睛死死的盯著他，“你休想，我不會輸的！我不會輸——”
“砰！”李相夷彈出劍柄，狠狠的砸到蕭開雁的身上。
“噗——”蕭開雁重重的砸在地上，奄奄一息。
這還是李相夷留手了，不然灰飛煙滅都是輕的。
李相夷神色淡淡，“我李相夷向來殺人光明磊落，習慣一招斃命，從不屑於折磨人。可你，連人都算不上。”
“真是和我那師兄一樣惡心，不過他再謀算也隻是自己雞飛狗跳。而你，殺父殺母殺兄弟，叛家叛國叛天下。”
李相夷冷笑一聲，手中瞬間多了一把五顏六色的丹藥。
微微挑眉，“說起來，我們這些兄弟姐妹們中，我丹藥的存貨是最多的，我甚至比我家二哥還多。因為我連用的機會都極少。”
“如今倒是便宜你了。”
“秋水簡直不要太高興了。”
李相夷目光掃過滿地狼藉和奄奄一息的蕭開雁，又看向悲痛欲絕、神情恍惚的蕭西樓與孫慧珊，心知接下來的場麵絕不適合這兩位長輩觀看。
他收起少師劍，走到蕭氏夫婦麵前，語氣放緩：“蕭伯父，蕭伯母，此處殘局需稍作清理。朱大天王殘部雖退，難保不會去而複返，還需加強戒備。二老身上有傷，不如先隨柳軍師去側廳稍事休息、包紮傷口，此處交由我處理。”
柳隨風立刻會意，強壓下對蕭開雁的怒火和對李相夷手中丹藥的好奇，上前一步，恭敬道：“蕭前輩，孫女俠，請隨我來。宋明珠，護衛左右。”他的聲音依舊沙啞，卻帶著贖罪般的懇切。
蕭西樓看著李相夷，又看看地上不成人形的二兒子，最終化作一聲沉重至極的歎息，仿佛瞬間被抽走了所有力氣，在孫慧珊和柳隨風的攙扶下，踉蹌著離開了這片傷心地。
待他們走遠，李相夷才將目光重新投向地上氣息微弱的蕭開雁。
他指尖輕彈，幾道氣勁精準地打入蕭開雁體內，護住其心脈，確保他不會立刻斃命。
“好了，現在……”李相夷掂了掂手中那五顏六色的丹藥，唇角勾起一抹沒有溫度的弧度，“讓我們試試‘相思子’的肝腸寸斷，‘碧玉髓’的萬蟻噬心，‘焚陽丹’的五內俱焚……哦，還有這個，‘幻夢散’，會讓你重溫此生最恐懼的瞬間。放心，藥效我控製得很好，死不了，隻會讓你……印象深刻。”
他手法極快，不等蕭開雁有任何反應，便將十數顆丹藥精準地彈入其喉中，內力一送，迫使其咽下。
幾乎是在丹藥入腹的瞬間，蕭開雁原本死灰般的身體猛地劇烈抽搐起來！
“啊——！！！”
淒厲不似人聲的慘叫劃破浣花劍派的夜空。
他雙眼暴突，血絲瞬間布滿眼球，渾身皮膚時而變得赤紅如火炭，仿佛由內而外被點燃，時而又轉為青紫，血管根根凸起，如同有無數細小的蟲蟻在其中鑽爬啃噬。
他雙手瘋狂地抓撓著自己的胸口和喉嚨，留下道道血痕，仿佛想要將內臟掏出來，又像是無法呼吸。
“熱……好熱！燒死我了！蟲子！有蟲子在我骨頭裡爬！走開！走開！”他語無倫次地嘶吼，身體扭曲成各種詭異的角度，冷汗、血水混合著某些失控的排泄物浸透了衣衫，散發出難聞的氣味。
然而肉體的痛苦似乎還不是全部。他的眼神時而渙散，充滿了極致的恐懼，仿佛看到了什麼無比可怕的東西，時而猙獰，口中胡亂喊著：“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彆抓我！爹！娘！救我……不！彆過來！蕭秋水！肖明明！我殺了你們！”
肝腸寸斷的劇痛，萬蟻噬心的麻癢，五內俱焚的灼熱，再加上精神層麵的恐懼折磨，幾種極致的痛苦交替甚至疊加爆發，讓蕭開雁真正體驗到了何為“慘絕人寰”。
他像一條離水的魚，在塵埃與血汙中拚命掙紮，求死不能。
李相夷隻是麵無表情地看著，紅衣在夜風中靜靜拂動，與地上的慘狀形成鮮明對比。
與此同時，權力幫總舵。
李沉舟負手立於廢墟之中，望著天上的明月，不知在想些什麼。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李沉舟沒有回頭，已知來人。
李蓮花揣著袖子，慢悠悠地從破蓮花樓內走出來，看著這滿目瘡痍，輕輕歎了一聲。
然後對著李沉舟的背影，略顯尷尬地抬手打了個招呼：“咳……李幫主，晚上好？你吃飯了嗎？”
李沉舟緩緩轉身，目光如深潭般落在李蓮花身上。
他自然看得出此人氣度不凡，與李相夷關係匪淺，且武功深不可測。
“沒有。”他聲音沉穩，聽不出喜怒。
李蓮花摸了摸鼻子，感覺這氣氛有點凝滯，試圖緩和一下：“那個……這屋子我並非有意砸壞的，要不，我幫忙修修？”他說著，還真就開始打量起柳隨風這些斷梁殘柱，似乎在考慮從哪裡下手比較省力。
李沉舟看著他這副準備親自動手乾木匠活的樣子，眼角幾不可查地抽動了一下。
他縱橫江湖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等……隨性的高手。
“不勞李先生費心。”李沉舟淡淡道，“權力幫自有匠人。”
“哦，那挺好，省事了。”李蓮花從善如流地收回目光，一點也沒有被拒絕的尷尬，轉而問道，“那……李相夷……還有那位柳軍師，跑得那麼急，是去那什麼浣花派了？”
“嗯。”李沉舟言簡意賅。
就在這時，一道白影翩然掠過牆頭，身法輕盈如仙，落地無聲，正是小龍女。
她依舊是那副清冷絕塵的模樣，手中還提著一個食盒。
她看到場中的李蓮花和李沉舟，腳步微頓，清冷的目光掃過廢墟，然後落在李蓮花身上，語氣平淡無波：“二哥餓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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