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岸沒爭,也沒動。
他目光落在桌上那堆批條上紙邊泛黃,角上有一圈油漬,顏色深褐,邊緣暈開一點,像被手反複摩挲過。
他認得這個印跡。昨天在收購站門口,王麻子蓋章時,就是這種油墨,滴了一點在門檻上,他踩過。
他不動聲色地往前半步,右腳輕輕一挪,防滑膠靴底壓住一張散落的批條。
鞋底紋路是係統給的特殊設計,凹槽呈波浪交錯,踩上去會有清晰壓痕。他稍稍用力,再抬起腳。
批條上的油墨印,和鞋底紋路完全對上了。
他退後一步,手插進褲兜,指尖碰到了那枚藏好的碎貝殼,昨晚從岩縫裡帶回來的,上麵也有同樣的刻痕。現在又多了這一張批條。兩條線,慢慢連上了。
趙有德還在說著什麼“大局為重”“年輕人要懂事”,陳岸聽著,點頭,臉上看不出情緒。
就在這時,門“哐”地被撞開。
小滿衝了進來,小臉通紅,算盤掛在手腕上,甩得嘩啦響。她直奔桌子,指著趙有德:“你們把哥的錢吞了是不是?!”
“誰讓你進來的?”趙有德臉色一沉,“小孩子瞎摻和什麼?出去!”
“我不走!”小滿聲音都劈了,“上個月也是,說買了漁網,結果呢?漁網在哪?我爸死的時候,你們答應過給他家保底的!”
“放肆!”趙有德猛地站起來,伸手就要去拉她。
小滿反手抄起算盤,掄圓了就往窗戶砸。
玻璃“嘩啦”一聲炸開,陽光像水一樣潑進來,正好照在桌角那張還沒收走的批條上。紙麵原本陰影遮著,此刻被光一打,末尾一行小字清清楚楚:
港商陳氏代購協議
落款日期:1983年4月7日。
陳岸瞳孔一縮。
那是他父親去世的第二天。
他站在原地,腳下的膠靴還壓著另一張批條,手緩緩握緊。趙有德反應極快,一把抓起那張紙就要塞進抽屜,動作有點抖。
“彆碰!”陳岸開口,聲音不大,但所有人都聽清了。
趙有德僵住。
陳岸走上前,彎腰,從地上撿起一塊帶油墨的碎紙片,輕輕吹了吹,收進袖口。他的動作很慢,像是在做一件平常事。
“我們記下了。”他對小滿說,順手扶了下她的肩膀。
小滿喘著氣,眼眶發紅,但沒哭。她盯著趙有德,咬牙:“那錢,咱們遲早要回來。”
趙有德冷笑:“行啊,去告啊!找縣裡去!看誰信兩個毛孩子的話!”
陳岸沒理他,轉身往門口走。
走到一半,他停下,回頭看了眼。
“明年我就不領了。”
話很輕,卻讓趙有德手指一顫。
他沒再說什麼,推開門,拉著小滿走出去。陽光刺眼,村裡人三三兩兩圍在門口,交頭接耳。
“陳家丫頭瘋了?敢砸村部的窗?”
“可那批條...真是港商的名頭?咱村哪來的港商?”
“噓!小聲點,趙書記聽見要收拾人。”
陳岸沒管這些話。他拉著小滿一路走到村道拐角,才鬆開手。
“怕嗎?”他問。
“不怕。”小滿甩了甩算盤,“他們怕才對。”
陳岸點點頭,從袖子裡掏出那張碎紙片,對著光看了看。
油墨、紙張、印章位置,全都和收購站的一模一樣。
而“港商陳氏”四個字,筆跡工整,像是打印的,但落款簽名卻是手寫,一筆一劃,透著股刻意的規矩勁兒。
他忽然想起昨夜那隻被刻了記號的鮑魚。
不是偶然。
有人在盯他,也在用他的資源做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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