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車的紅藍燈光還在收購站門口閃爍,陳岸站在漁棚的陰影裡,沒有靠近。
他低頭看了眼手腕,係統剛剛響了一聲...【今日簽到成功,獲得深海照明彈】。
他隨手把這東西塞進褲兜,掏出那部用了好幾年的舊手機,撥通了洪叔的號碼。
“洪叔,縣裡剛來電話,說要查冷凍品的流向,得連夜對賬。”他說話不急,但每個字都清清楚楚,“您要是方便的話,現在就能開庫。”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才傳來洪叔慢悠悠的聲音:“這種時候...你真打算動冷庫?”
“正因為是這種時候,才不能拖。”陳岸靠著牆,目光落在遠處那座灰白色的冷庫上,“趙有德一倒下,裡麵的東西誰都說不清。咱們早點理清楚,才不會被人抓著把柄。”
頓了頓,他又輕聲補了一句:“您那串鑰匙的事,總得有個交代吧?”
洪叔歎了口氣,聲音低了下來:“行吧,我等你。”
掛了電話,陳岸繞過警車和圍觀的人群,貼著牆根往收購站走。路上有幾個漁民探頭張望,他也沒打招呼,隻低著頭往前走。到了冷庫門口,洪叔已經等在那兒了。
他駝著背,裹在一件厚棉襖裡,手裡拎著個老式手電筒,昏黃的光照在地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隻能看,不能動。”洪叔開門見山,“三號倉要用我的鑰匙,你也彆拍照。”
“行。”陳岸點頭,“您開哪間,我就跟哪間。”
兩人推門進去,冷氣撲麵而來,像是一腳踏進了冰窖。走廊兩邊堆著標著“帶魚”“蝦仁”的紙箱,可越往裡走,箱子上的標簽就越模糊,有的隻剩下一圈膠印,根本看不出原來寫的是什麼。
洪叔腳步很穩,走到第三道鐵門前停下,從腰間的鑰匙串裡挑出一把磨得發亮的銅鑰匙,插進鎖孔。
哢噠一聲,門開了。
一股更冷的風湧出來,夾雜著一股說不出的腥味。陳岸剛邁進一步,手腕突然一燙...係統提示跳了出來:【檢測到異常溫度波動】。
他不動聲色地蹲下身,假裝在整理鞋帶,其實趁機從褲兜摸出了照明彈,悄悄擰了半圈引信,隨時準備用。
抬頭時,他的目光掃過角落裡的幾排凍肉包裝袋。大多數封得嚴實,可有一塊外皮裂開了口子,露出底下暗紅色的肉。
就在那裂口邊緣,一個清晰的印記嵌在皮膜上...盤龍紋,線條粗獷有力,帶著港商特有的火烙痕跡。
陳岸心跳猛地快了一拍,但他臉上一點沒露。他直起身,裝作不經意地往旁邊挪了半步,繼續打量四周。
牆上掛著溫控表,指針歪在零下三十度以下,明顯被人動過手腳。再往角落一看,三個密封鐵桶靠牆立著,原本貼標簽的地方被刮得乾乾淨淨,隻留下一圈油漬,在昏暗中泛著微光。
“這些是什麼?”他隨口問。
洪叔走近兩步,眯著眼看了看:“不知道。昨晚十一點多,錢萬三親自帶人送來的,說是‘特供罐頭’,不讓過秤,直接入庫。”
“錢萬三?”陳岸挑了挑眉,“他怎麼會親自搬貨?”
“誰知道呢。”洪叔搖搖頭,“人走後我還特意看了記錄本...根本沒登記。”
陳岸沒接話,手指悄悄捏緊了兜裡的照明彈。他正想著怎麼找個理由靠近鐵桶,頭頂的燈忽然滅了。
整個冷庫瞬間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