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碼頭仍被濃霧籠罩。陳岸踏上濕滑的跳板,懷裡緊夾著一個防水盒,衣衫貼在背上,冷得像是剛從海裡撈出來。
他沒有回家,也沒去村委,徑直朝漁船停靠的主泊位走去。
周大海已在船頭等候,蹲在那裡抽煙,煙頭一明一暗。聽到腳步聲,他抬眼看了看:“你這張臉,怎麼跟泡過鹽水似的?”
“剛從城郊回來。”陳岸把盒子塞進他手裡,“錄音在裡麵,彆讓彆人碰。”
周大海掂了掂盒子,沒問內容,隻道:“那個穿西裝的馬明遠,真敢動手?”
“他不敢親自來,但會派人來送死。”陳岸掃視整片碼頭,二十多艘船擠在一起,像一群沉睡的牛,“咱們得把船拴牢些。”
話音未落,耳邊忽然響起一聲熟悉的提示音:
【今日簽到成功,獲得技能——抗風繩索編織法】
陳岸微微一怔,低頭看手心,什麼也沒出現。可奇怪的是,腦海中卻浮現出一種熟悉感,仿佛手指已練習千遍,清楚每一股麻繩該如何纏繞、打結,才能扛住八級大風。
“發什麼呆?”周大海見他不動。
“不是發呆,是突然學會了一門手藝。”陳岸站起身,“快去叫人,拿粗纜、石墩、鐵樁,越快越好。”
“大半夜編繩子?咱們是漁民還是裁縫鋪?”周大海皺眉。
“這繩子能救命。”陳岸已朝倉庫走去,“信我一次,比拜媽祖還靈。”
天還沒亮,碼頭已忙碌起來。七八個漁民被喊醒,半信半疑地搬來材料。陳岸帶著人在礁石間拉起三道主纜,再用細麻繩按新法子交叉纏繞,織成一張富有彈性的網。
一端固定在沉入海底的水泥樁上,另一端牢牢綁在碼頭鋼架上。繩結密布,看似老漁民用過的舊漁網,但每一道都繃得極緊,踩上去還會微微回彈。
“這玩意兒真能攔船?”一個年輕後生踢了踢繩網,忍不住笑出聲。
“等會你就知道了。”陳岸擦了把汗,抬頭望向海麵。霧仍未散,遠處水麵泛起一圈圈漣漪。
周大海走過來,壓低聲音:“你真覺得他們會衝碼頭?”
“放火、撞船、製造混亂...他們沒彆的招了。”陳岸盯著海平線,“要是我,就選這個時候,趁大家以為風頭過了,來一記狠的。”
話剛說完,東南方向傳來引擎轟鳴。
眾人一愣。
“誰這時候出海?”有人低聲問。
陳岸眯起眼睛。濃霧中一道黑影快速逼近,輪廓逐漸清晰——是一艘快艇,沒開燈,速度極快,直衝碼頭而來。
“不對勁!”周大海吼了一聲,“它根本沒減速!”
人群開始騷動。幾個漁民抄起木棍想上前,卻被陳岸一把攔下。
“彆動!”他的聲音不大,卻讓人不由停下腳步,“讓它進來!”
快艇如瘋了一般撞向泊位,螺旋槳卷起白浪,距離繩網隻剩二十米、十米、五米...
“砰!”
船頭狠狠紮進繩網,瞬間被密集的纜繩纏住。螺旋槳仍在轉動,可葉片剛咬水就被麻繩絞住,“哢啦”一聲悶響,直接卡死。整艘船猛地一頓,橫著打滑,歪在網中央動彈不得。
全場鴉雀無聲。
兩秒後,駕駛座上那人反應過來,猛地抽出一把刀,瘋狂砍向纏住船身的繩索。他穿著黑衣,臉上蒙著布巾,動作凶狠,幾下便割斷一根主纜。
“想跑?”周大海雙眼發紅,抄起魚叉就要衝。
“等等!”陳岸拽住他,“油味太重。”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看向快艇底部——那裡鼓鼓囊囊綁著兩個鐵桶,接口處滲出暗色液體,順著船殼緩緩滴落。
“是汽油。”陳岸鬆開手,“他是來炸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