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借著初開的“星軌之瞳”,林楓在法則混亂區中的行進雖然依舊凶險,卻已然有了撥雲見日之感。他能提前規避許多致命的法則陷阱,甚至能從那狂暴的能量亂流中,分辨並汲取對自身有益的、相對純淨的星辰之力,補充消耗。
他遵循著“大地祖根”殘須傳來的、斷斷續續卻始終指向一個方向的微弱共鳴,在光怪陸離的法則碎片和空間斷層間艱難穿行。
數日後,他抵達了共鳴感最為強烈的區域。
眼前景象,讓他心神震撼。
那是一片懸浮於無儘混亂虛空中的、巨大得難以想象的宮殿群廢墟!與之前見過的核心神殿風格類似,但規模更加宏偉,殘存的殿宇如同山嶽,倒塌的廊柱堪比山峰。無數散發著各色光暈的法則碎片,如同永恒的流星雨,持續不斷地轟擊著這片廢墟,激起漫天光華,卻又詭異地無法將其徹底摧毀。廢墟表麵,覆蓋著一層厚重的、由各種法則塵埃凝聚而成的“外殼”,仿佛在保護,又像是在封印。
而“大地祖根”殘須的共鳴源頭,就在這片宏偉廢墟的最深處!
林楓運轉星軌之瞳,仔細觀察。他發現,這片廢墟外圍籠罩著一層極其複雜、由無數破碎法則自然形成的“禁製”。這禁製並非人為布置,而是此地法則長期碰撞、沉澱後形成的天然屏障,其複雜與危險程度,遠超任何人為陣法!
“難怪此地能在法則亂流中保存相對完整……”林楓心中明悟。想要進入,必須破解或者找到這天然禁製的薄弱點。
他沒有貿然強闖,而是繞著這片巨大的廢墟外圍,小心翼翼地飛行,星軌之瞳全力運轉,解析著禁製的結構與能量流向。
這是一個極其耗神的過程。天然禁製毫無規律可言,且時刻處於動態變化之中。林楓必須集中全部精神,才能捕捉到那稍縱即逝的、相對穩定的“縫隙”。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耗費了整整三天時間,神識幾近枯竭後,他終於在外圍某處,發現了一條極不穩定的、由水火兩種相克法則短暫平衡形成的、僅能容一人通過的扭曲通道!
機會稍縱即逝!林楓毫不猶豫,將身法催動到極致,如同遊魚般滑入那條扭曲的通道!
“滋啦!”
仿佛穿過了一層粘稠的油膜,周身傳來巨大的擠壓感和法則侵蝕力,萬法星衣光芒狂閃,定星梭也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林楓咬牙支撐,體內星辰靈炁奔湧,星軌之瞳死死鎖定通道儘頭那一點微光。
終於,在通道即將崩潰的前一瞬,他成功穿過了那片天然禁製,踏入了廢墟內部!
與外界的狂暴混亂截然不同,廢墟內部竟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平靜”。雖然依舊破敗,法則卻相對穩定,空氣中彌漫著古老、蒼涼而又厚重的氣息。那種感覺,就仿佛踏入了一個被時光遺忘的角落。
他沒有停留,沿著殘須愈發清晰的共鳴指引,朝著廢墟中心疾馳。
最終,他停在了一座半塌的、風格最為古老恢弘的主殿前。殿門早已不知去向,內部幽深黑暗。而共鳴的源頭,就在那大殿的深處。
林楓深吸一口氣,星辰盾懸浮於頂,萬法星衣光芒內斂,小心翼翼地步入大殿。
大殿內部空間廣闊,一根根斷裂的星辰巨柱支撐著殘破的穹頂。地麵上散落著各種早已失去靈光的器物殘骸和巨大的、非人形的骨骼。
他的目光,瞬間被大殿最深處,那座唯一保持完整的祭壇所吸引。
祭壇由一種非金非玉的黑色材質打造,上麵刻滿了比《周天星鬥陣圖》更加古老、更加複雜的星辰符文。而在祭壇中央,並非他預想中的“大地祖根”另一部分,而是懸浮著一幅完全由星光構成的、緩緩旋轉的立體星圖!
這星圖比他之前獲得的任何一幅都要龐大、精細無數倍!其中不僅標注了這片破碎星域的詳細結構,更包含了無數遙遠、未知的星係坐標!仿佛是一張描繪了諸天萬界的航海圖!
而“大地祖根”殘須的共鳴,正是與這幅星圖產生了聯係!不,更準確地說,是與星圖中某個被特彆標記、散發著濃鬱土黃色光芒的星係坐標產生了共鳴!
林楓強忍著激動,走近祭壇,神識緩緩探向那立體星圖。
“嗡——!”
龐大的信息流湧入腦海!除了浩瀚的星圖坐標,更有一道殘留的、充滿疲憊與期盼的古老神念:
“後來者……若能觀此星圖,可見吾界‘厚土母星’之坐標……此乃‘萬物母氣’曾顯化之地,亦曾是吾等守護之根……然,大劫之下,母星蒙塵,母氣隱匿……持‘祖根’信物,循星圖指引,或可覓得一線生機,重燃星火……”
“……然,欲往厚土,需跨越無儘星海,非築基不可嘗試,需有橫渡虛空之寶……切記,切記……”
信息到此中斷。
林楓站在原地,消化著這驚天動地的信息,心中波濤洶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