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巨門在林楓與寒月麵前轟然開啟,門後並非預想中的殿宇或墓室,而是一片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奇詭空間。
沒有上下左右的概念,二人仿佛立於虛空,腳下是流轉的暗色星雲,頭頂則是無數破碎、扭曲的星骸緩緩飄蕩,散發出生命儘頭般黯淡冰冷的光。空間的中央,懸浮著一座巨大無比的、由某種暗沉金屬構築的環狀結構,其規模堪比一顆小型行星。環體之上,銘刻著密密麻麻、遠比星圖石板和冰窟刻痕更為複雜深邃的法則紋路,這些紋路並非靜止,而是在緩慢地、如同呼吸般明滅著微光。
一種宏大、古老、曆經無儘歲月衝刷依舊不朽的磅礴氣息撲麵而來,更帶著一種令人靈魂顫栗的、仿佛直麵宇宙終極規則的威嚴。
“這是……‘寂滅星樞’!”寒月仰望著那巨大的環狀結構,冰藍色的眼眸中充滿了震撼與一絲了然,“族中殘缺的古籍中有過提及,傳說這是遠古守護者們,為了觀測、乃至在一定程度上‘定義’歸墟邊界而創造的三大奇觀之一!它並非武器,而是一個……‘坐標’,一個‘錨點’!”
林楓心神俱震。觀測並定義歸墟邊界?這是何等驚天動地的手筆!他體內的源初星核印記以前所未有的強度共鳴著,不再是單純的指引,更像是一種……朝拜?仿佛遊子終於回歸了母神的懷抱。手中的星圖石板更是滾燙無比,其上的銀色線條瘋狂流轉,與那巨大星樞上的明滅紋路遙相呼應。
“看來,我們找對地方了。”林楓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激蕩,目光銳利地掃視著這片虛空以及那座寂滅星樞,“這裡,或許就藏著阻止‘陰影’計劃的關鍵!”
兩人小心地禦空而起,朝著那巨大的星樞飛去。越是靠近,越是能感受到其體積的龐大與結構的精妙絕倫。環體上那些明滅的紋路,每一條都蘊含著難以想象的能量與信息流,看久了甚至會讓神魂產生撕裂感。
他們落在星樞環體的一條相對平坦的“輻條”上,腳下金屬傳來的觸感冰冷而堅實。環顧四周,可以看到環體內部並非空心,而是充滿了某種凝固的、如同黑水晶般的能量基質,其中封印著無數閃爍的、如同星辰碎屑般的光點。
“這些光點……是法則的碎片?還是被記錄下來的時空片段?”寒月伸出手,輕輕觸碰那黑水晶般的基質,一股龐大而混亂的信息流瞬間湧入她的識海,讓她臉色一白,急忙收回手。
林楓也嘗試著將靈覺探入,立刻感受到了一幅幅破碎、混亂、充滿毀滅與終末氣息的畫麵:星辰熄滅,星係崩解,空間如同鏡麵般破碎,時間之河斷流乾涸……這些都是歸墟吞噬萬物時留下的“印記”!這寂滅星樞,果然在持續不斷地記錄著歸墟的“活動”!
“看那裡!”寒月忽然指向星樞環體的核心區域。
順著她所指的方向望去,隻見在無數明滅紋路的交彙處,環體的核心,並非實心,而是懸浮著一顆約莫房屋大小的、不斷變幻著形態的黑暗核心。它不像物質,更像是一個純粹的概念凝聚體——是“終結”,是“虛無”,是“寂滅”本身!它緩緩旋轉著,散發出一種連光線、連感知都能吞噬的絕對黑暗。
而在這顆黑暗核心的周圍,星樞的紋路明顯黯淡了許多,甚至出現了幾處細微的、仿佛被侵蝕的裂痕!一股與碎星城源點區那個不穩定通道同源,但更加深沉、更加本質的歸墟氣息,正從那些裂痕中絲絲縷縷地泄露出來!
“星樞……受損了?”林楓瞳孔一縮。這遠古奇觀,似乎也未能完全抵禦歸墟那無時無刻的侵蝕!或者說,它本身就是為了承受這種侵蝕而存在的,但漫長的歲月,或者某種外力的乾擾,讓它出現了破綻?
就在這時——
“嗡——!”
一股尖銳、充滿惡意的精神波動,如同無形的毒刺,驟然從虛空的深處襲來,直刺林楓與寒月的識海!
兩人同時悶哼一聲,精神壁壘劇烈震蕩。這波動中蘊含的混亂與毀滅意誌,遠比他們在冰窟外遭遇的那些歸墟生物要強大、精純得多!
“小心!有東西醒了!”林楓低喝,星辰之力瞬間遍布全身,雙拳緊握,目光如電般掃向波動傳來的方向。
隻見在星樞環體另一側的虛空中,那漂浮的星骸碎片之間,一團巨大的、不定形的暗影正在緩緩凝聚。它沒有固定的形態,時而如同翻滾的粘稠黑霧,時而又伸出無數扭曲、如同觸手般的陰影。它的核心,是兩點猩紅的光芒,充滿了貪婪、暴虐與對一切生機的憎恨。
更令人心悸的是,這暗影生物散發出的能量層級,赫然達到了七成巔峰,甚至隱隱觸摸到了八成的門檻!而且,它的能量性質與這寂滅星樞泄露出的歸墟氣息同出一源,它是在依靠吞噬星樞泄露的力量成長!
“是‘歸墟之噬’!一種在歸墟氣息濃鬱之地誕生的可怕存在,它們以一切秩序與能量為食,尤其偏愛像我們這樣擁有星核之力的生命!”寒月聲音凝重,周身寒氣勃發,冰藍色的長發無風自動,在她身後凝聚出無數尖銳的冰晶翎羽。“它把這裡當成了它的巢穴和獵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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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
那暗影生物發出一聲無聲的咆哮,精神衝擊如同海嘯般再次席卷而來!同時,它那龐大的身軀猛地撲出,無數陰影觸手如同來自地獄的鞭子,撕裂虛空,帶著湮滅一切的氣息,朝著林楓與寒月狠狠抽來!所過之處,連那些漂浮的星骸碎片都被輕易攪碎、吞噬!
“我來主攻,你牽製並尋找機會!”林楓毫不猶豫,一步踏出,身形在刹那間仿佛化作一顆燃燒的流星,不退反進,直接迎向那漫天鞭影!
“星隕·破界!”
拳出如龍,凝聚到極點的星辰光芒在他拳鋒爆發,不再是簡單的光束,而是化作一道撕裂黑暗的璀璨星河,與那無數陰影觸手悍然相撞!
“轟隆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