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點二十分,陽光輕柔地透過窗戶,灑在客廳的地板上。欣怡睡眼惺忪,趿拉著拖鞋,慢悠悠地下樓。
“徐引……”欣怡目光落在茶幾上擺放的三明治上,不禁脫口而出,“這是你做的黑暗料理?”
“啊?”剛從廚房洗完手出來的徐引,聽到這話,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她,“你從哪兒學來這個詞的?”
“你朋友那兒。”欣怡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
“唉……真是害人不淺。”徐引無奈地歎了口氣,隨後從冰箱裡拿出鮮奶,緩緩倒入杯子中,叮囑道,“先去洗臉刷牙,然後把早飯吃了。吃完飯,就好好去學習。”徐引神色認真地吩咐著,“不知道這夢境還會持續多久,適當學習是很有必要的。”
“啊?我不想學。”欣怡可憐巴巴地撅起嘴,眼神中滿是不情願。
“欣怡……”徐引輕輕喚道,聲音裡帶著一絲不容置疑。
“知道了。”欣怡耷拉著腦袋,應了一聲。
過了一會兒,半天沒聽到徐引說話,欣怡疑惑地回頭,不經意間注意到正在浴室偷偷換衣服的徐引。他光著膀子,身上各處觸目驚心的傷痕瞬間映入欣怡眼簾。
“徐引……”欣怡不禁輕呼出聲。
“怎麼了,沒看過男人換衣服?”徐引察覺到欣怡的目光,停下手中的動作。
“你身上的那些傷……”欣怡趕忙走到他身邊,呆呆地凝視著那些傷口,眼中滿是心疼與關切,“是怎麼回事?”
“哦,這些啊。”徐引看著欣怡,神色平靜,仿佛這些傷痛早已習以為常,“作為繼承者,受傷是再平常不過的事了。”
欣怡像是著了魔一般,鬼使神差地把手放在徐引左肩那道貫穿的傷疤處,輕輕撫摸著,仿佛能透過指尖感受到徐引受傷時的劇痛。她突然抬起頭,看向徐引,小聲詢問:“一定……很痛吧?”
“這可是英雄的象征,不是嗎?”徐引試圖用輕鬆的語氣回應,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
“可是沒人需要你以受傷為代價成為英雄啊。拋開太陽元素繼承者的身份,你也隻是個普通人。”欣怡眼中閃爍著淚光,心疼地說道。
“正因為是普通人,所以我也會遇到無法戰勝的敵人。”徐引的眼神變得深邃。
“無法打倒的……”欣怡仰望著麵前高大的徐引,心中一動,“是作為繼承者的宿命嗎?”
“是,也不是。”徐引的目光與欣怡對視,眼神中透著複雜的情緒。
“先是至親的離去,隨後至愛的背叛,太陽元素繼承者的宿命真的都是這樣嗎?”欣怡略帶不安地詢問,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宿命嗎……”徐引聽著欣怡的話,陷入了沉默,仿佛在思考著什麼。
“族群裡的大家曾經偷偷討論,說我年幼時便被太陽元素選中,而我的父母在戰場上雙雙犧牲。我也時常擔心,自己會在未來的某個階段遭遇屬於我的宿命。”欣怡緩緩說道,眼中滿是憂慮,“如果我沒能戰勝自己的宿命,我會有怎樣的結局呢?”
“死,其實是最為輕鬆的結局了。”徐引表情凝重,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無力,緩緩說道,“若是太陽元素繼承者無法戰勝宿命,那他的身體將會逐漸被元素粒子同化,意識核心也會開始瓦解崩潰。在這個過程中,即便自身意識始終保持清醒,最終也會墜入那無儘的黑暗深淵。屆時,你會以意識的形態,永遠孤獨地被困在皆空的異像空間之中。”
“這聽起來,是不是有點像次元隧道?”欣怡眉頭微蹙,輕聲問道。
“不,次元隧道與異象空間是截然不同的概念。”徐引輕輕搖了搖頭,神色愈發嚴肅起來,“次元隧道是一種連接不同空間維度的通道,雖然神秘,但至少存在著與外界溝通和脫離的可能性。而異像空間則完全是另一個可怕的境地。在異像空間裡,你將徹底與意識核心失去聯係,再也聽不到它的任何回應。與此同時,原本與你緊密相連的元素粒子也會紛紛脫離你的身體。在那裡,沒有一絲光亮,孤獨如影隨形,寒冷刺骨的感覺時刻侵蝕著你,苦痛也會如跗骨之蛆般,永遠伴隨著你。這一切就仿佛陷入了一個永無止境的莫比烏斯環,周而複始,不斷循環,沒有儘頭,沒有解脫的可能。”
“你已經……體驗過這種感覺了嗎?”欣怡的聲音微微顫抖,心中既害怕又擔憂。
“現在的你不需要考慮這種問題,宿命對你來說還遠著呢。”徐引不想讓欣怡陷入這種沉重的情緒中,不願再繼續這個話題。
“我隻是擔心……擔心自己該以怎樣的心態去迎接宿命。”欣怡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迷茫。
“平常心吧。”徐引長歎一聲,目光溫柔地看著欣怡,“就像我剛剛說的,宿命看似遙不可及,但你無法預料它何時會出現在你麵前。”
“徐引……”欣怡輕聲喚道。
“我們跳過這個沉重的話題,好嗎?”徐引輕聲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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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欣怡輕輕點頭,心情稍稍平複了一些。
2023年3月25日晚10點。
太陽元素協調率98.82
“嘿!徐引!”輕柔的呼喚聲打破了房間的靜謐。
“花櫻?你怎麼又來了?”正呆坐在書桌旁,陷入沉思的徐引,聽到聲音後,轉頭注意到坐在床上的花櫻。
“怎麼,瞧你這反應,好像不太歡迎我來呀?”雙人床上,花櫻愜意地坐在徐引平時常睡的位置,語氣裡帶著一絲調侃。
“沒什麼,隻是在琢磨些事情。”徐引的目光並未投向花櫻,而是轉而望向窗外那深邃的夜空,仿佛那裡藏著他無儘的思緒。
“琢磨事情?大忙人啊你,那我這就走咯。”花櫻一邊說著,一邊解下與徐引手腕上一模一樣的手鏈,隨手擱在床頭櫃上。接著,她緩緩解開束起的頭發,刹那間,那如瀑般的雪白銀發傾瀉而下,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爍著柔和的光澤。
“你不是說要走嗎?怎麼還睡上了?”不知何時,徐引的視線已落在花櫻身上,見她竟準備拉過被子蓋上,趕忙出聲製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