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再次起身,嘴裡卻湧出大量鮮血,視線開始模糊。回光返照般爆發的元素粒子,已經無法再阻斷意識核心傳來的劇痛,身體的每一寸都像被撕裂般疼痛。千華自動飛回手中,刀身流轉的光粒讓他暫時恢複了些許力量。
火已衝到麵前,一記鞭腿帶著烈焰踢向他的脖頸。徐引抱頭防禦,火焰燎焦了他的發梢。他強撐著起身,一記肘擊將火逼退,麵對少年緊隨而至的進攻,徐引正握千華,拚儘最後一絲力氣刺出。
少年的橫刀毫不留情地捅穿了他的腹部,而千華的刀刃,僅僅在少年的麵龐上劃出一道淺淺的血痕。
徐引“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能清晰地感覺到朱槿攜帶的遺失元素正在體內瘋狂蔓延,不斷侵蝕著太陽元素,試圖徹底占據他的身體。
“既然如此……那就用這具身體,這僅剩的生命,來搏取一線生機!”
千華完成突刺的瞬間,徐引猛地鬆手,反握住刀柄將其狠狠插入地麵。少年察覺到異樣,臉色驟變,立刻鬆手後退。千華的刀身突然爆發出刺目的光芒,蘊含的所有元素力量在這一刻徹底爆發,形成威力驚人的元素爆炸。
離爆炸最近的火根本來不及反應,瞬間被超高溫的元素粒子吞噬,連灰燼都沒留下。金慌忙扇動金屬翅膀,將木緊緊護在身下。那名少年迅速退回張權身邊,張權抬手開啟一道厚重的元素屏障,堪堪抵禦住爆炸的衝擊。
爆炸的餘波散去,原地隻留下一個焦黑的深坑。徐引的身影在煙塵中若隱若現,那柄插入地麵的千華,還在緩緩消散著最後的光粒。
塵埃散去,原本殘破的街區已徹底淪為焦土。半徑數十米內的建築全被那場爆炸夷為平地,斷裂的鋼筋扭曲成詭異的弧度,焦黑的牆體碎片混著未熄的火星散落滿地,連遠處的路燈杆都被衝擊波折成了兩段。這般景象,足以窺見千華體內蘊含的能量有多恐怖。
“你已經沒有反擊的力氣了。”腦海中那道聲音仍在蠱惑,帶著循循善誘的語調,“現在該相信我們了吧?把身體交給我,交給遺失元素。憑我們的力量,收拾他們易如反掌。”
“開什麼玩笑……”徐引的聲音嘶啞得像被砂紙磨過,每說一個字都牽扯著腹部的傷口,疼得他冷汗直流。
“不過是付出一點小小的代價而已。”那聲音輕笑起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貪婪,“你看,你的意識核心都在崩塌了,再撐下去,你連灰都不會剩下。”
徐引顫顫巍巍地起身,少年留下的橫刀仍插在他腹部,鮮血順著刀刃不斷滴落,在腳下積成一小灘。他望著遠處張權等人的身影,眼神裡卻燃起一簇微弱卻堅定的光:“我不知道次元空間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也不明白能抵抗一切外來粒子的朱槿,為什麼會沾染上遺失元素……但它和我一樣,都有著必須完成的使命。”他深吸一口氣,每一寸肌肉都在尖叫著疼痛,“哪怕我粉身碎骨,也要為剩下的人……開拓出一條勝利的路!”
話音落下的瞬間,意識核心突然發出一陣劇烈的震顫,仿佛有什麼枷鎖被徹底打碎。大量陌生的記憶如潮水般湧入腦海——有陽光明媚的清晨,有夥伴們嬉笑的臉龐,有從未見過的城市街景……那些畫麵清晰得仿佛親身經曆,反倒讓他此刻的戰鬥顯得像一場荒誕的幻夢。夢境對意識的控製在最後時刻解除了,徐引重新奪回了身體的控製權,靈魂仿佛正一點點從這具殘破的軀殼中抽離,即將從這場漫長的噩夢中醒來。
他掙紮著握住朱槿,想要使出最後一擊。可身體早已到達極限,剛將朱槿從刀鞘中拔出寸許,便再次失力跪倒在地。朱槿的刀刃“噗嗤”一聲插入地麵,他雙手緊緊握住刀柄,才勉強支撐著沒有徹底倒下,肩膀因脫力而劇烈顫抖。
遠處的張權看著這一幕,緩緩掏出一把黑色手槍。槍管泛著冷硬的金屬光澤,他瞄準跪倒在地的徐引,毫不猶豫地連開數槍。
子彈破空而來的瞬間,朱槿內部突然飛出無數金色的元素粒子,如蜂群般迎向子彈。粒子奮力與彈頭碰撞,爆發出細碎的光芒,而徐引的鮮血也在此時飛灑在空中,幾滴溫熱的血珠恰好濺在朱槿的刀身,順著紋路緩緩滑落。
橫刀上的光澤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刀身漸漸變得灰暗、僵硬,最終化為一尊冰冷的石像,牢牢插在地麵。徐引的生命氣息,也如這把刀一般,一點點流逝,連握著刀柄的手指都開始變得冰涼。
“未來……就拜托了。”他的頭重重低下,抵在冰冷的刀柄上,聲音輕得像一陣風,“那麼現在……夢該醒來了……”
最後一絲氣息消散時,他的身體徹底失去支撐,向前傾倒,卻被朱槿的刀柄輕輕托住,仿佛這把伴隨他最後時刻的橫刀,在做最後的告彆。
張權遠遠望著那具再無生命體征的軀體,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收起手槍,對身邊的金與木淡淡道:“現在,已經沒有人能威脅到我們的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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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轉身朝著風城深處走去,黑色的風衣在風中擺動。金與木對視一眼,默默跟上他的腳步,隻留下那尊插在焦土中的朱槿石像,在殘風中靜靜佇立,仿佛在見證著什麼,又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2023年5月25日晚上11點36分。
戰鬥結束後的兩個小時,次元空間的屏障終於泛起漣漪,欣怡和徐夢在一陣輕微的眩暈中脫離了那片隔絕一切的領域,重新踏回這片彌漫著硝煙的夢境。腳下的碎石硌得生疼,空氣中還殘留著元素爆炸後的焦糊味,兩人扶著彼此站穩,目光下意識地掃過這片狼藉的戰場——然後,她們看到了那個最不願意見到的畫麵。
不遠處的焦土上,徐引的身體以一種令人心碎的姿態伏在地上,手邊的朱槿如同一尊冰冷的石像,刀刃上的光澤早已褪去,隻餘下與周圍廢墟融為一體的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