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景德元年的開封府,寒風卷著枯葉掃過朱雀大街。錢緊縮著脖子跟在八賢王趙德芳身後,懷裡的賬冊還帶著王府書房的暖意——他剛從江南糧鋪賬房失業,托人找關係才進了八賢王府當差,原以為“賢王”隻懂持金鐧斷案,卻在跨出王府大門時,撞見了顛覆認知的一幕。
糧商張老板捧著描金錦盒,膝蓋彎得快貼到地麵:“王爺,今年的‘助農錢’按您的意思,換成三千石糧囤在義倉了,這是賬冊。”錢緊眼角餘光瞥見錦盒內側刻著“千兩紋銀”,心裡“咯噔”一下——他在江南當賬房時,一家糧鋪全年利潤才五十兩,這“助農錢”竟抵得上二十家糧鋪的收成!
趙德芳接過賬冊掃了眼,遞給身後的管家:“開春後按戶分糧,彆讓百姓等急了。”轉頭見錢緊直愣愣盯著錦盒,笑了:“這不是苛捐,是商戶感念朝廷護著他們走南闖北,自願出的‘安穩錢’——你往後跟著我,慢慢就懂了。”
回府剛落座,戶部差役就抬著四個木箱進來,“嘩啦”一聲倒出銀錠、綾絹和糧票。錢緊跟著管家清點,手指越數越抖:“王爺,月俸竟有四百貫?還有祿米一百五十石、綾絹三十匹!”
他飛快心算:北宋一石米約七百文,四百貫能買五百七十石米,夠普通百姓吃十年;而他老家的縣令,月俸才十貫,一年不過一百二十貫——八賢王一個月的俸祿,抵得上十個縣令全年收入!
趙德芳正摩挲著桌上的“皇帝信寶”玉印,頭也不抬:“太祖爺定下‘厚待宗室’的規矩,親王不光有月俸,還有職田三十頃。”他指著牆上的田契圖,“每畝收租五鬥,三十頃就是三千畝,一年租米一萬五千石,折銀近千兩。”
錢緊突然想起進門時看到的“蔭補名冊”,忍不住問:“府裡二十個隨從的衣糧都由朝廷出,您還能舉薦子弟做官,這算不算‘隱形收入’?”
“算規矩內的體麵。”趙德芳話音剛落,宮裡太監就扛著賞賜進門:“皇上賞冬衣二十套、銀爐十座、蘇州雲錦十匹!”錢緊湊上去摸了摸雲錦,光滑得像流水——他知道,這一匹雲錦在民間能換十兩銀,十匹就是百兩,抵得上普通商戶半年利潤。
“這玉印更省銀子。”趙德芳拿起玉印晃了晃,“持印能優先支取內庫物資,去年王府修書房,木料、磚瓦都是從內庫調的,省了近百兩工費——製度給的便利,不用白不用,但絕不能越界。”
轉天破曉,錢緊就被管家喊醒:“隨王爺去城郊查職田。”剛到田埂,就見佃戶們肩挑手扛往穀倉運稻子,見到趙德芳,都笑著往他手裡塞新米:“王爺,今年收成好,多虧您去年借的稻種!”
管家遞上賬冊,錢緊翻開一看:“今年租米一萬六千石?比去年多了一千石!可去年旱災,您不是免了三成租嗎?”
趙德芳蹲在田埂上,撚起一粒稻子放進嘴裡:“去年旱災,三千畝田本應收一萬五千石,我免了四千五百石,還借了五千斤稻種。今年豐收,佃戶不僅還了稻種,還主動多交一千石——你算筆賬:短期少收四千五百石,但保住了佃戶的生計,今年多收一千石,往後年年都能穩收一萬五千石以上,這是‘養田’,不是‘刮田’。”
錢緊扒著指頭算:四千五百石米折銀四百五十兩,看似虧了,但今年多收的一千石折銀一百兩,往後每年穩收,十年就能賺回虧空,還落下“仁厚”名聲——這賬比他在糧鋪算的買賣精多了!
路過一片掛滿紅果的果園時,錢緊看到木牌上寫著“王家果園”,管家湊過來小聲說:“王老板去年被地痞訛詐,是王爺幫他討回公道,他主動把果園‘獻’給王爺,隻求遇事有個照應。”
話音剛落,趙德芳就轉頭糾正:“不是獻,是典租。”他從袖袋裡掏出五十兩銀錠遞給趕來的王老板,“今年果園收成好,這是典租金,往後每年都按這個數給——我是王爺,不能占百姓半分便宜。”
王老板紅著眼眶接過銀錠:“有王爺這句話,我的果園再也沒人敢刁難,今年賺的比往年多兩倍!”錢緊恍然大悟:王老板給王爺“典租”,其實是買了個“安全背書”,王爺收租金卻不奪產,既合規又得人心,這買賣雙贏!
後來錢緊私下算賬:職田租米一千兩、果園典租五十兩、城郊十間鋪麵租金兩百兩,一年田產收入竟有一千二百五十兩,比朝廷俸祿還多——原來賢王的家業,是靠這般穩健經營攢起來的。
入夏後,開封府漕運碼頭突然鬨起了亂子——十艘糧船在黃河段失蹤,戶部上報“漕運虧空兩千石米”,包拯帶著公孫策上門求見:“王爺,漕運關乎京城糧價,若查不出虧空緣由,恐生民變。”
趙德芳卻不急著查案,反倒叫錢緊取來漕運商戶的名冊:“你可知,如今漕運商戶多是散戶?十艘船有十個船主,各自雇人、各自算運費,不僅成本高,還容易被水匪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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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包拯開口,趙德芳就讓人召集二十家漕運商戶議事。商戶們到齊後,他指著牆上的漕運圖:“我提議搞‘漕運聯營’——你們把船隻合並,統一雇船夫、統一走航線、統一交安保費,運費按貨物重量分攤。我出三百兩銀修碼頭倉庫,抽成運費的一成作為管理費,如何?”
有商戶犯嘀咕:“抽一成?會不會太多?”錢緊立刻接過話頭:“去年您單獨運糧,每船運費五十兩,還得花十兩雇保鏢,丟船損失百兩;聯營後,每船運費攤到四十兩,安保費共攤五兩,再抽一成運費四兩),總成本才四十五兩,比往年省十五兩,還保安全!”
商戶們一算賬,紛紛點頭同意。公孫策在旁悄悄給錢緊豎大拇指:“王爺這招‘規模效應’,既降了商戶成本,又賺了管理費,還能幫官府監管漕運,一舉三得。”
聯營剛啟動半個月,就有船夫來報:“抓住了偷糧的水匪!他們說之前專盯散戶船,如今聯營船有護衛,才冒險劫了那十艘沒入聯營的船。”包拯立刻派人追查,不僅找回了失蹤的糧船,還順藤摸瓜端了水匪窩。
事後,戶部給八賢王送來了“漕運監管有功”的賞賜——白銀兩百兩,商戶們也主動多交了一成管理費:“若不是王爺搞聯營,我們還得遭水匪劫!”錢緊算了筆聯營賬:二十家商戶,每月共運糧百船,每船抽成四兩,月入四百兩,一年就是四千八百兩,比田產收入還高三倍!
包拯拿著聯營賬本歎道:“原以為王爺隻懂斷案,沒想到經營之道也如此通透——這合規的管理費,比貪腐的虧空錢乾淨百倍,也穩當百倍。”
秋汛來得猝不及防,黃河決堤衝毀萬畝良田,開封府糧價從一石七百文飆到兩千文,百姓們擠在義倉外哭求糧食,包拯急得嘴角起泡:“王爺,義倉隻剩五千石糧,撐不過三日了!”
錢緊以為王爺要動私庫,卻見趙德芳鋪紙磨墨,寫了張字條讓管家送去各大糧商府中。不到兩個時辰,就見張老板帶著十幾輛糧車趕來,車頭上插著“助賑”的旗子:“王爺開口,咱必全力相助!”
錢緊跟著去義倉清點,竟有五萬石糧——折銀五千兩!他拽著張老板問:“您咋肯無償捐這麼多糧?”張老板拍著胸脯笑:“去年我運糧去江南,被官差誣陷偷稅,是王爺查明真相還我清白,光那趟買賣我就賺了兩萬貫!今年捐五萬石糧,算啥?”
糧荒過後,糧商們聯合送來兩千兩“感恩銀”,趙德芳卻讓人把銀子送到太學:“給貧寒學子當膏火費。”錢緊不解:“這銀子是自願送的,為啥不收?”趙德芳指著窗外的“賢德坊”匾額:“賢名是根,銀子是葉,根壞了,葉再茂也長不長久。”
可賢名的“變現”從不止潤筆錢。入冬後,城南的綢緞商李老板找上門,愁眉苦臉:“王爺,我想進一批蘇州絲綢,可錢鋪要三成抵押才肯放貸,我實在拿不出。”趙德芳沉吟片刻,對錢緊說:“你去錢鋪說,這放貸的擔保,我來做。”
錢鋪老板一聽是八賢王擔保,立刻同意放貸,還把利息從月息五分降到三分。李老板千恩萬謝,臨走時塞給趙德芳五十兩銀:“這是‘擔保費’,您務必收下!”趙德芳沒推辭,轉頭就讓錢緊登記入賬:“這錢是賢名換來的合規收益,得用在明處——明年開春,用這筆錢給佃戶修灌溉渠。”
沒過多久,公孫策幫包拯查商戶借貸案,翻到李老板的借貸記錄,特意來問:“王爺擔保放貸,收五十兩擔保費,就不怕人說閒話?”趙德芳遞給他一本賬冊:“你看,李老板用貸款進的絲綢,三個月就賣光了,賺了兩百兩,還了貸款後,又給太學捐了三十兩——我收的擔保費,最終也用在了百姓和學子身上,合規又安心。”
更讓錢緊意外的是,書坊老板登門時,不僅帶來了批注《論語》的三百兩潤筆錢,還說:“王爺的批注讓書賣得火,我想再印您批注的《孟子》,每本給您加兩文潤筆,如何?”錢緊一算:若再賣三萬本,就能多賺六十兩——賢名這棵“搖錢樹”,竟越養越茂盛。
冬至那天,宋真宗召趙德芳入宮赴宴,回來時帶回十車賞賜:白銀五千兩、上等絲綢百匹、杭州官窯瓷器二十件。錢緊忙著登記入庫,手指都在抖——五千兩銀,抵得上漕運聯營半年的管理費!
可剛登完記,趙德芳就吩咐:“三千兩銀換成棉衣糧食,分給開封府災民;五十匹絲綢送織造局,給邊疆將士做冬衣;十件瓷器送太清宮供奉。”錢緊急得直跺腳:“王爺,這剛得的賞賜,咋就送出去大半?”
趙德芳拉著他走到王府門口,指著街上領棉衣的災民:“你看,那些穿粗布襖的都是我的佃戶。他們過冬不愁,開春才能好好耕種,我的職田明年才能多收租;邊疆將士穿暖了,才能守著商戶走南闖北,我的漕運聯營才能穩賺管理費——散出去的是銀子,換回來的是長遠收益,這是給財富買‘保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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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轉年開春,佃戶們主動把租米提到每畝五鬥五升,漕運商戶也把管理費從一成加到一成二,說:“王爺心裡裝著咱們,咱們也得讓王爺的家業更穩當。”
可樹大招風,沒過多久,就有禦史彈劾趙德芳“借聯營之名壟斷漕運,以擔保之由搜刮商戶”。宋真宗派包拯徹查,公孫策跟著錢緊翻了三天賬本:漕運聯營有商戶簽字的協議,管理費收支有明細;擔保放貸有借貸合同,擔保費去向有記錄;就連田租增收,都有佃戶的自願簽字。
包拯拿著賬本回奏:“八賢王每筆收入皆合規,每筆支出皆利民,賢名不虛!”宋真宗龍顏大悅,不僅駁回彈劾,還賞了趙德芳十頃田產:“有德者當有厚報,這般合規生財的智慧,該讓宗室子弟都學學!”
錢緊捧著新的田契,突然懂了:王爺的財富從不是“賺來的”,而是“算出來的”——算準製度的邊界,算出經營的雙贏,算透散財的長遠,這才是真正的“穩贏局”。
錢緊跟著趙德芳二十年,從賬房學徒變成王府大管家。直到趙德芳病逝,他都沒見王爺為錢發過愁——朝廷俸祿按時到,田產租米年年漲,漕運聯營、賢名擔保的收益源源不斷,而王爺始終守著“合規、仁厚”四個字。
後來錢緊告老還鄉,開了家糧鋪,學著王爺的法子搞“糧商聯營”:二十家小糧鋪合並進貨,成本降兩成;給農戶做“種子擔保”,收少量擔保費,秋收後按市價收糧。沒過幾年,他的糧鋪成了江南最大的糧行。
臨終前,錢緊把後輩叫到跟前,翻開當年從王府帶回來的賬冊:“八賢王說,財富不是‘搞來的’,是‘修來的’——修規矩,就不會踩紅線;修仁厚,就有商戶佃戶跟著;修長遠,就不怕一時虧空。”
後輩指著賬冊上“漕運聯營抽成四兩千八百兩”的記錄問:“爺爺,這就是您常說的‘穩贏’?”錢緊笑著點頭:“對,穩贏從不是賺快錢,是像王爺那樣,把每一筆合規的收入,都變成能傳三代的根基。”
而民間百姓記不住漕運聯營的明細,也分不清擔保費和潤筆錢,隻憑著對正義的向往,把趙德芳的形象刻在心裡:手持金鐧斷是非,懷揣算盤算民生,腰纏萬貫卻不貪,這才是百姓心中最該有的“賢王”模樣——畢竟,合規生財的智慧,永遠比貪腐的橫財更讓人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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